她不太确定地问道：“这里这么大，只有我一个人住吗？”
钱管事说道：“当然不是。”
他叫来两个清秀的侍女，补充道：“这两个是侍奉玉真姑娘的丫头，名叫青菊、雅霜。”
华玉真连忙摆手拒绝道：“我也只是侍奉殿下的侍从，怎能还能让府里的人伺候我呢？”
钱管事笑了笑说道：“玉真姑娘说得没错，姑娘是侍奉殿下的，而这俩丫头是侍奉姑娘的，这是王府的规矩。”
“这……”华玉真一时不知作何应答。
钱管事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暗自摇头，又不忍地开口劝说道：“玉真姑娘且放宽心，身为殿下的侍读，平日里除了要在书房中陪伴殿下左右，还需为殿下梳理经籍和抄录王傅的授书讲学，这些都是需要姑娘万分投入的。所以，诸如饮食起居等小事，还需有人照料方可。”
“可是……”华玉真还想反驳。
钱管事却抬手止住了她，看着少女的眼神冷了下来，他走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老奴知道，殿下在边疆过的清苦，殿下那是在修心养性磨练自己。可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是秦王府，咱们底下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得符合规矩。”
“是。玉真明白了。”
……
天色朦胧，睡在耳房里的青菊和雅霜已经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卧房外，为伺候新来的侍读做准备。
华玉真抱着被褥翻了个身，她昨夜睡得并不安稳，除了不习惯两个侍女夜里几次起身，过分殷勤给她端茶杯、掖被子外，脑子里还时不时地回想起昨日钱管事说的话。
这里无数条条框框的规矩，每个人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每日要到哪里去，不准踏足哪里，都有规定。
青菊与雅霜毕恭毕敬的殷勤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漠。王府虽豪华宽阔，却远不如绿江城行馆舒适自在。
华玉真还没完全想明白，便被两个侍女催促着起身。
“玉真姑娘需在辰时到万卷楼整理书册，现只剩半个时辰了，姑娘得抓紧了。”青菊说道。
有半个时辰洗漱和吃早饭，完全绰绰有余，华玉真并不在意。
直到雅霜拉着她到梳妆台前，拿出一堆金银首饰捣鼓了许久，她才意识到为何她俩如此焦急。
她看着雅霜刚要拿起的沉重的首饰，连忙按住说道：“雅霜姐姐，这太重了，简单妆扮即可。”
雅霜为难地说道：“姑娘，这副头面是已经算是最轻的了，若是梳妆不得体，奴婢会被管事训斥的。”
等好不容易戴上重若千斤的头饰，青菊又拿来了一整套纹饰繁复的衣裙，说道：“请姑娘起身，奴婢为姑娘更衣。”
“青菊姐姐，我自己穿就可以了。”华玉真再三拒绝。
“姑娘不可，这衣服穿戴繁琐，还是让奴婢来吧。”
看着角落里的漏壶快要到辰时了，华玉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红着脸妥协道：“那就有劳青菊姐姐了。”
等穿戴整齐后，华玉真早饭都来不及吃，便一手按着头，一手提着裙摆往万卷楼跑。
不料她跑着跑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玉真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