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一个侍女便敢如此放肆...他冷了神色。
又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孽子,气得牙根痒痒,家里再怎么闹,也不该把这件丑事捅给新郡守看!
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的踱步走上前来,颤抖着问:“主事,那婢子受了窝心脚,现在恐怕...”
纪溯一个眼刀,冷声说:“怎么处理还用我说吗?”随后一抬手,指着被压着的纪二郎,“把这孽子给我关起来,不准给吃喝!明天我再找他问话!”
随后一拂袖就赶去正厅了。
纪二郎被几个人抬了下去,那边的婢子还靠在柱子上。
刚刚问话的小厮,挥了挥手示意道:“拖出去吧,想来是活不成了...”奴仆的命哪里算得上命呢,小厮处理起来毫不犹豫,心里却也有一丝物伤其类的茫然,只是转瞬就又消失在下一声呵斥里面了。
谢霁之一行人走了不一会,就到了宴会正厅,朔越和陈冲也都赶了上来。打眼望去,大概有二三十余人,三三两两分成不同的圈子围坐在一起,其中不少。
“郡守到!”门口的小厮唱和道。
看到谢霁之一行人进来,宾客俱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往门口望过来。
李孝直也在其中,他早就到了,同众人招呼一声后,便坐在席上饮茶,有人来就说两句,没有人他也懒得走动。
看谢霁之常服的样子久了,如今再次见到谢霁之这光彩灼人的一面,不免也有些恍神,随后便站起身来同谢霁之问候。
纪梦书先是一怔,随后又疑惑的想到,怎么不见去迎客的叔父?
上首的位置自然是留给谢霁之的,叔父不在,纪梦书就站起身来迎客。
谢霁之打量了他一眼,原先隔得远看不清,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
她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她,纪梦书离得近了,感受到的不只是殊色容貌,还有,上位者的漠然,这但种感觉在谢霁之轻笑的时候大大减少了。
待到谢霁之坐定,纪溯这才姗姗来迟,迅速入座之后,轻轻敲了下面前的杯盏,示意宴席开始。
一时,园内丝竹之声不断,众人也都谈笑起来。
其间,不少人都往谢霁之这边来问好,谢霁之来者不拒的喝了不少酒。
酒一喝多了,就觉得氛围好起来了。
谢霁之之前没听完纪溯的话就走了,纪溯到了之后,也没拉得下脸再去交谈。现下许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冲谢霁之说道:“谢府君,光是看这些歌舞,有些没趣,不如府君起个头,我们来行个令吧?”
谢霁之慢慢喝着杯中的酒,没有答话,一时满座静默,纪溯有些下不来台,心中不免有些急躁生气。
不过马上,她就状若是刚刚在思考的样子,如今想好了,指着桌上的一碗瓷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用笋为题吧。”正是一道清炒春笋。
满座讶然,纷纷讨论起来。
倒是纪梦书闻言,有几分兴味,微微笑了笑说道:“虽说新奇,倒也有趣。”
谢霁之闻言看了他一眼,她倒不是为了什么新奇有趣,她就是随意选的个,怎么作,作不作得出来,跟她没甚么关系。
众人听此,也只得绞尽脑汁的想了起来,不出片刻,纪梦书说了第一句:“雨过林生笋”,这一句起得不错,给后面留了不少余地。
众人称赞一番后,就该下首接下一句,如此几轮下来,倒也确实有不少有真才实学的人在其中。
这为首的,自然是纪梦书。另外,还有两个纪家旁支的公子,再就是一些其他的诗书子弟。
谢霁之也看出来纪溯想要推哪些人,州郡县的官职,除了刺史、郡守这些长官,任命的方式是由中央指定。其余官职的任命方式都是由这些长官说了算。
谢霁之倒也称赞了几句,不过举贤能这件事,纪溯不会明说,谢霁之自然也不着急。
不过对于这点,纪溯早有准备,来日方长,纪溯也不急于一时。
如此,一场宴席,才算得上是和乐融融,宾尽主欢。
是夜。
白露擦拭着之未干的头发,仔仔细细的用木梳一缕缕梳好,正好朔越从门口经过。
白露看了她一眼喊住她,问道:“你去哪儿了?”
朔越一顿,回道:“去了趟城西。”
“为了纪家那个婢子?”
朔越有些讶然,但随后便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沉默片刻,白露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