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教我写字吗?我想学你正楷。”
就像哗啦一下,热情被冷水扑灭。
陆清安瞬间回神,瞥了眼态度端正的温恋舒。她是有书法的爱好,但他不认为自己的正楷有大家之风。
紫玉院、经文、字迹、求学……
这太像一连串的陷阱,诱使人天衣无缝。
她有什么意图吗?
陆清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忽而弯腰,灯下对视,望着温恋舒的目光,像蛛网一样铺陈紧密。
“能啊!夫人给我亲一下,便教你如何?”
他笑着目光毫不掩饰的盯她的唇。
温恋舒被看的无所适从,隐隐感觉他察觉到什么。
是了,陆清安此人,出身卑微,性情多疑,看人眼色是刻在骨子里的技能,倒是她太心急了。
温恋舒想要拒绝,可这样显得有说谎嫌疑。
可若不拒绝就此接受这一吻,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忍受。
后悔莫及,又进退两难。
眼瞅陆清安越来越近,呼吸已然洒在脸上,温恋舒有些慌了神。
本能的想要推开他,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露馅了,她如何能从王府全身而退?如今这儿是陆清安地盘,温家没人帮的了她。
就算待会再吐一场,忍这个吻吧!
温恋舒咬了牙,不许陆清安探入口舌,是她最后的坚持。
陆清安笑了下,抬起她下巴……
目光被迫上移的那瞬,越过陆清安,温恋舒忽而看到屏风后,立着道比屏风更高的身影。
玄衣,黑发。
面有胡茬,不修边幅。
盯着她目光,却狠如恶狼。
无形中着着一团火,燃烧起那噩梦的夜,他便是这样……不,他要比陆清安更急切,更蛮横的覆上她。
衣料的悉索,野兽般的喘息。
以及和雨一同击响,骨节和黏稠龌龊的声音。
即便明知她和他也是意外。
可忽然间,再当着他的面,去和陆清安亲近,莫名的让温恋舒生出一股背叛他的负罪感。
终于温恋舒无法忍受,还是在即将碰触的最后一刻,推开了陆清安。
本就弯着腰的陆清安下盘不稳,险些摔了出去,站住后不可置信的望着温恋舒,眸底浓墨深深。
“你还不愿意?”
这个“还”,用的很妙。
昨夜他要行使夫妻义务,温恋舒不愿意,以“昨夜,我还疼着……”为由,拒绝了他。
现在他只是索吻,又不碰什么,不会疼。
温恋舒却又推开了他,像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陆清安抿了唇,再扫到那经文,马上就要确定温恋舒是别有用心,他在怀疑?
温恋舒心里一骇,不知如何是好间,眼神一扫,看到门口两抹紫色裙角,眼睛一亮,计从心里。
“不是的……”她说。
陆清安无言,端看她作何解释,能让他接受。
温恋舒也不负众望,绯红上脸。
“有人来了……”
“嗯?”陆清安转头,果真瞧见门口,立春立夏端盘站着,也不知看了多久。
夫妻亲近,私下可放肆,但被人围观,恕陆清安没那么厚的脸。
他轻咳两声,疑虑暂消,有些不自在道:“那先吃饭吧!”
温恋舒松了口气,随他出去。
转身之前惴惴不安往屏风处看了眼。
那边空空荡荡,亦安安静静。不知他是已经走了?
还是先前不过错觉,魏长稷从未来过?
因为这个插曲,索然无味的吃了顿饭。
夏夜闷热,即便有冰也不能全消,还是出了一身汗。饭后陆清安去换衣裳,温恋舒也命人备了水。
直到踏踏实实坐到浴盆里。
温意入体,水流包裹,她才慢慢恢复了安定。
温恋舒靠在盆壁上,单手撑着腮,闭眸撩洒着水珠,边休闲边洗浴。通风口吹来淡淡的风,拂动四周云雾般的薄纱。
她听见身后走进道极轻的脚步声。
陆清安刚走,暂时不会回来,若是活泼的立夏,铁定一进门就叫她了。现在既然没有声音,温恋舒只以为是去拿花瓣的立春。
往后靠了靠,慵懒的像个猫儿,“把门闩上。”
声音也似被泡软了一样,细细绵绵,勾得人抓心挠肝,在空有热浪的浴室,显得格外清晰。
门就这样被闩上了。
刻意放轻的脚步越来越近,似是不舍打断她的小憩。
温恋舒想,立春总是这样贴心。
“好立春,我头疼的紧,你给我揉揉。”
说着她松了撑腮的手,闭眼脑袋靠过来,熟捻的语气,隐隐的撒娇。或是觉的这个位置不舒服,怎么有些硌得慌?
温恋舒脑袋动了动,自寻个舒服的地方。
后面的人一顿……
却始终放任没有出声。
等这只猫儿安生了,那人才抬手。
与往常不甚相同的手指,覆上温恋舒的穴位,极力克制的轻轻按揉。
温恋舒蹙眉,“立春,你手怎么糙了?”说着鼓了下脸,倒是有些孩子气撅嘴,“磨得我都有些疼。”
磨得……
她都有些疼吗?
真是个矜贵的人,那人低低笑了下,语调挪揄。
“因为,我不是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