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里十分安静,既无人应声,也听不到有人下楼的声音。 老肖担心地问道:“这门从外面打不开吗?” 靳玉一言不发绕到竹楼后面,后门同样从里面上了门闩。 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弥漫心头,我一把拉开靳玉,猛地撞向后门。 随着门闩断裂的声音,后门应声而开。 一楼的房间没人,靳玉焦急地登上二楼,沉重的脚步压得楼梯嘎吱直响。 “爷爷……”我刚上到二楼,就听一间房里传来靳玉凄厉的喊声,“爷爷,你怎么了,是谁,是谁……” 我冲到门边,只见爷爷倒在床边,胸口插着半截骨头,血浸湿了胸前的衣服,地面一片殷红。 老肖站在我身后,惊愕地看着屋内,“这,这……” 爷爷嘴边挂着血涎,微微动了下眼皮,靳玉哭得更厉害了,嘴里断断续续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急忙上前,凑到爷爷跟前,急促问道:“爷爷,是谁干的?” 爷爷嘴唇动了几下,我隐约听到一个“莫”字。 “是莫嫣?” 爷爷艰难地点了下头,眼皮缓缓合拢,我伸手递到爷爷鼻端,他已经停止呼吸。 靳玉满面忧戚痛哼一声,眼睛一闭栽倒在爷爷身旁。 老肖手足无措地扶住靳玉双肩,视线定在爷爷胸前。 我脑子乱成一团,愤怒地拨出插在爷爷胸口的骨头。 这居然是一根胫骨,插进爷爷胸口那头被削成锋利的锥形,下手之人力量奇大,竟能将这根胫骨洞穿爷爷的胸骨,贴着心脏插入胸间。 莫嫣只是一道鬼魂,她就算要杀爷爷,也用不着采取这种残酷的方式。 而且爷爷有拷鬼杖护身,怎么会让莫嫣轻易得手。 我立即环视房内,却未看到昨晚爷爷使用的那根拷鬼杖。 “全子,现,现在怎么办?”老肖不安地问道。 “我去竹楼后面挖个坑,先把爷爷葬了。” “要不要买副棺材?” 我顿时被老肖问住了,按理说,的确应该给爷爷备一副棺木,可我要是去村里或者镇上买棺木,势必会引起村民的怀疑。 爷爷的死,我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死亡现场的情况而言,这分明就是一起凶杀。 我正自发愁,靳玉轻轻哼了一声,眼睛微睁幽幽醒来。 “阿玉,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该尽快让爷爷入土为安。” 靳玉猛地抽了我一巴掌,随后带着哭腔嚷道:“都怪你,我们要是连夜赶回来,爷爷就不会死!” 其实我心里也极度自责,靳玉说得没错,如果我们连夜赶来五松村,暗害爷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得手。 “对不起,是我害了爷爷。” 老肖不耐地劝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赶紧安葬爷爷,然后再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爷爷。” 靳玉眼泪婆娑地坐起身来,默默将爷爷的身体抱在怀中,满面悲伤地说道:“楼下厢房有棺材,是爷爷给自己准备的寿木。” 我和老肖马上下楼,去左侧厢房里找到了爷爷的寿木。当下也不敢上楼,赶紧找了工具,到竹楼后面的空地,挖了一个能放进棺材的大坑。 那盒寿木很重,即便揭下棺盖,我和老肖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挪到竹楼后面的土坑旁。 再回到楼上,靳玉仍在落泪,但已经没了哭声。 老肖轻声说道:“阿玉,可以给爷爷下葬了。” 靳玉听到老肖的话,紧紧抱住爷爷的身体不愿撒手。 我完全理解阿玉的心情,上前拉开她的手,示意老肖帮忙,将爷爷放到我背上。虽然我跟爷爷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心底已经把他老人家当作亲人。 靳玉不再责怪我,静静地跟我们下了楼,一言不发看着我和老肖,将爷爷的遗体放进棺木之中。 将要封棺时,我难过地问道:“阿玉,要不要把拷鬼杖给爷爷陪葬?” 阿玉目露恨意,咬牙说道:“爷爷的拷鬼杖让我带去林城了,是你弄断我的拷鬼杖……” 老肖突然小声问道:“你能看到爷爷的魂魄吗?” 我心里更是自责不已,我尝试以心念与爷爷沟通,他并无任何回应。 “没看到吗?”老肖又问了一句。 我纠结地回头望向靳玉,她两眼红肿,表情呆滞地盯着棺材里那个唯一的亲人。 “封棺吧!”我懊恼地抓住棺盖,示意老肖抬起另一头。 盖上棺盖的同时,靳玉身体晃了一下,两腿发软晕倒在地。 我们没管她,继续完成下葬事宜。用土堆出一个坟包,老肖才腾出手把靳玉抱进竹楼休息。 这附近没有石碑,也找不到适合刻碑的石材。 我拿铲子拍紧坟土,赶紧去镇上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在爷爷坟前点燃。 靳玉又醒了过来,默默无语地跪在爷爷坟头,直到天黑也不愿起来。 “老肖,你在这陪着靳玉,我去外面走走。” 老肖看了看天色,担心地问道:“你要我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