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真的会守口如瓶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风回雪往后挪了挪腰肢,整个人完全缩进苏霁的怀里,一双柳叶秀眉微颦。
她的眸光虚虚聚焦于大殿的屏风上,慢慢陷入自己的思虑。
斜鬓滑落一缕青丝,零碎发尾扫过胸前,精准地停留在苏霁的胳膊上。
因半搂着她的缘故,男子宽大的袖口下滑,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小臂。此刻感知到微弱的痒意,他挑了挑眉,目光沉沉地看向埋在胸口处的那张芙蓉面。
见对方的眸色涣散,俨然沉浸在她的想法当中,他饶有兴趣地歪头,换个角度观察。
女子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舒展开来,面上神色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
苏霁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轻轻掐了掐她柔软细腻的脸颊,“还在纠结福宁?”
“嘶!”她骤然回神,一边揉着脸,一边不满地瞪视他,“殿下!”
“嗯?孤如何了?”他不以为意,勾起一缕发丝缠在指尖把玩。
侧目过来的凤眸含着笑意,丰神俊美的一张脸蒙着烛光更凸显阵阵温柔,他周身萦绕的缥缈疏冷转瞬间化为虚无。
被他那样危险地望着,风回雪顿感双颊升腾起无法控制的热。
女子以手抵唇,不自然咳了咳,随后逃避似的遮住了他的眼睛,语气生硬地岔开话题:“殿下刚刚在说福宁?”
“难道不是太子妃更在意福宁的举动?”
“......我只是怀疑她。”风回雪深吸了一口气,迟迟不松开手,眼里飘过一抹暗沉的狠意,“福宁听到也知晓不少事,她真的会守口如瓶吗?”
“确实,有殿下几句警示,她或许会心生忌惮。但她一旦如了愿,很难保证她不会反过来向风泠揭发我们。”
毕竟福宁郡主就是那样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苏霁由着她捂住双目,抬手自然而精确地覆上她的手背,微微用力给予她鼓励。
“福宁顽劣,却也懂得分寸。常年居于寿康宫中,耳濡目染之下,她对孤和清怀王的形势多少也该有些了解了。”
“再者,倘若她果真不开窍,孤也相信太子妃早已有了对付她的好法子。”
听到他话中的笃定,风回雪怔怔出神,半晌撤了手,扯了扯唇角,好奇道:“这么肯定?”
眼前黑暗散去,光线蜂拥闯入眼眶,苏霁眯了眯眼睛,高深莫测道:“孤还不清楚你?你敢放任她在门外偷听,定然是做足了打算的。”
“......殿下英明!”风回雪故作谄媚地奉承他,笑容狡猾地扑回他怀中,而后蹭了蹭他的衣襟。
她自然是做好了计划,故此才会那样强势地“教导”福宁。
当然,她如今自然不必在意是否开罪福宁。
因为云家旧部正是她的底气所在。
“今日可解气了?”苏霁拍拍她的后背,低垂的目光无限宠溺。
朱窗半敞,沁来了丝丝寒意。院外的光影一晃一晃得,冷月逐云而动。
劲风袭来,女子被冻得往人身边又凑了凑。
耳边响起悠悠的语调,她迷惑抬眸,“何故此言?”
“明知故问。”苏霁放松力道捏了捏她的鼻尖,“别以为孤看不出来,你分明在借这次机会回敬福宁昔日对你的刁难。”
“哼,我当时不计较,不代表我会一直隐忍。”
“云家云轻,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风回雪的眼珠转了转,在他的怀抱里寻了个舒服惬意的姿势,“多谢殿下的配合,妾身感激不尽!”
小女子营造出的那副矫揉造作的腔调惹得苏霁哑然失笑,抿着笑意连连摇头,眼底的无奈和纵容满得将要溢出来。
左右无论福宁做出哪种选择,她都能应对自如。
懒得再去分析福宁的心理,抛开脑海中的杂念,风回雪一身轻松,自在地靠着苏霁的肩头,困意立刻涌了上来。
她后仰着脑袋,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注视着男子的侧颜。眼皮重如千斤顶,懒洋洋的状态像是困倦极了。
不同的是,棕色的瞳仁在灯火下泛出几点光晕,温婉可人又格外夺目。
注意到她眨眼的动作愈发迟钝,疲态尽显,苏霁抚摸她的发顶,怜惜道:“玩闹了一整天,早些歇息吧!看某人一会儿功夫都晃神好几次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眼底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戏谑,开口时语气不由自主沾染上那丝丝调侃。“困得跟只贪玩的小花猫一般。快些回寝宫吧,不必强撑着陪伴孤。”
“是如此道理——”她强打起精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小麻烦要处理。”
说完,冲着门外扬扬下巴。
苏霁并未向门外投去视线,反倒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赞同道:“孤的东宫,有只老鼠一直盯着孤和你,着实令人生厌。恐怕福宁今日来访,她已做好打算通知孤那三皇弟。”
“我来料理吧。”风回雪头疼地叹了口气,“与其让她破坏我们的安排,不如借她的手促成福宁的婚事。”
“清怀王做事谨慎,对于我或是碧落的话都是半信半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见她坚持,苏霁默了良久,略略颔首同意了她的要求。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额头旋即覆上一个轻柔的吻。
他推了推风回雪的纤腰,力度不轻不重,低声催促:“不胡闹了,乖乖去歇息,孤过些时辰便回。”
“好。”风回雪乖巧起身,“殿下事务繁多,可也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