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球桂很香呢。”奚乐也不知是否忘记,便随着林遥脚步去看球桂。
两人看完球桂回来,奚乐便有些喘,林遥也料不到她身体这样虚弱,急忙带她去早已收拾好的客房,道:“那你歇一会儿,午饭时我来叫你。”
奚乐歉意道:“抱歉。”
“没事,这宅院是挺大的,也是我,只顾着带你玩,走了这样多路。”林遥见她坐在床边,便关上出去。
一进屋,花枕雪一碗药递过来,道:“喝。”
“我知道了。”林遥接过碗喝下肚,转身要出去。
花枕雪好奇问,“你要去哪儿?”
“去厨房啊,奚乐是我朋友,我来招待她。”林遥笑道。
“别了吧?”花枕雪嫌弃道:“就你那个厨艺,要是去开饭馆,能三天饿九顿。”
“哪儿有这么差?我这些年都是自己做饭吃,也没觉得难吃啊,虽然是比不上饭馆就是了。”
“你那是吃习惯了,你没听说过居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花枕雪一面说,一面抢过她手中药碗走出门去。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差?”林遥心虚自语。
奚乐在床上躺了一刻,便不再累,想着在友人家中睡着不好,起身加上披风,开门要去前头,却停步在走廊上,瞧着石阶两旁各自摆了一盆绽放的腊梅,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道:“你该开在野外,怎么却栖身在庭院之中呢?”
她被勾起心中忧伤,低着头缓慢下了石阶,信步乱走,为己悲凉。
此身应归何处啊?
想到赎身离开风尘的姐妹们,又有哪一个得了好下场?不是被地痞流氓上门调戏,就是被大妇治死,如那两盆在石阶边绽放的腊梅花,主人好心情时便驻足欣赏,无心时便弃如敝履。
只天下之大,娇花何其之多?只在冬日绽放的梅花,是否也算一个归宿?
正想着,她骤然瞧见一座屋子墙角地缝中,竟然长着几株冬菊,白而小的花瓣围绕着浅黄色的花心,迎着透骨寒风,凄凄绽放。
“啊——”奚乐惊的脚步骤停,泪水似泉眼流不尽,绝望害怕看向那几株冬菊,身子踉跄后退,一直到抵在院中圆石桌方才被逼停下。
珠泪坠落在脚下青砖上,溅开成一朵朵小花,身子已然站立不稳,缓缓下滑,坚硬石桌磕的她后背生疼,她却恍若未觉,跌坐在地,躲在桌下坐着,屈起双腿,背靠撑圆桌的石柱,抓紧披风将自己裹起来。
好冷,好冷啊,怎么这样冷?
她呆呆坐着,不知岁月,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白色的衣摆,她缓缓抬头,目光却被圆圆的石桌遮挡,看不见那人。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外头的白衣人缓声询问。
奚乐回过神,恢复神志,方觉这模样无礼,急忙掏出袖中丝帕擦去眼泪,略略收拾一番,这才自桌下钻出来,站起身,见是初来时询问的那位友人之客,不敢怠慢,连忙屈膝行礼,道:“抱歉,扰先生赏园兴致,我……”
她想此人乃林遥前辈,虽看他模样不过二十七八,但一双丹凤眼如清泉一般映照人心,又贵气非凡,恐是人物,她虽卖笑为生,最擅察言观色,但恐骗不了对方,反让他觉得林遥所交朋友不真诚,乃轻浮之人,便七真三假道:“我来时,见两盆腊梅开得极好,清香飘远,心想梅花傲气不合时宜,但到底有寒冬是其归宿,正为梅花开心,却骤然见墙角缝隙中开着几株冬菊,抢了梅花的归宿,心中为梅花难受。”
风寂星听得是这个原因,缓缓摇头,道:“寒冬是梅花的归宿,那是因梅花追随它之归宿,所以才会在寒冬绽放,冬菊追随它之归宿,故而也在寒冬绽放,何须可怜?”
奚乐笑道:“是呢,我一时想多了。”
“赏景难免多思罢了,在下告辞,请。”风寂星欠身行礼。
奚乐屈膝送行,停了一会儿,轻叹一声往回走,上了台阶进屋,见三人正欢喜吃山药糕。
林遥见她来,忙笑道:“你起来了?我还说等一会儿吃饭了再去叫你呢,快坐下烤烤火。”
“我不冷呢。”奚乐走了一路,倒的确不怎么冷,却还是被林遥按坐在火盆边的椅子上,笑道:“那位先生呢?哎呀,我忘了问那位先生尊姓大名了,就是你那位大叔。”
“哦,他刚刚走,说是有事离开,不确定何时回来。”花枕雪笑道:“他师弟在外头……”他想到风醉是去烟花之地,不好当奚乐面说,道:“惹了点事儿,他估计是去教训他师弟了。”
林遥道:“可若是要去教训风醉,那他付完账就该去啊,为何要等这般久?”
“那位先生知道他师弟惹了事,随之我就来了,是吗?”奚乐问,见林遥点头,笑道:“那是了,我一来,他若是走,那难免让你们以为他不喜我,故而才急匆匆离开,未免误会,这才停留一段时间再走。”
“啊?”林遥一怔,想起风寂星种种,笑道:“是了,这人一向待人和善,那是如此了。”
风寂星将风醉拖到荒野之地,风醉阵阵哀嚎,鼻青脸肿抱着一颗红杉树惨叫,道:“师兄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你是要打死我吗?”
“你放心,我并未使多大力,不会要你命。”风寂星挺拔如梅花树般站在一旁,认真回答。
风醉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疼的惨叫,道:“你下这么重手,还说没使多大力?呜呜呜,疼死我了,你是想将我打成残废吗?”
“不要害怕。”风寂星道:“就算你残废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不要啊——”风醉哀嚎,道:“我不要当残废,师兄啊,你就算打我,也得告诉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