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遥听他一段话说的拖泥带水,颠三倒四,悄悄一声叹息。
见她沉默不语,花枕雪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海岸边?找什么吗?”
“没。”林遥忙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哭,好奇走过来就看到芙蓉鸟。”
“哦,找西楼沉月吧!”花枕雪叹道:“不过我挺好奇的,木夫人为什么要率先针对西楼沉月,这人可不傻,就算真是芙蓉鸟将谣言传出去,也不至于不做伪装啊?”
“是啊,但谁会怀疑一群孩童会做伪证呢?”林遥失笑,道:“而且寒江天下手真快,率先就动手杀西楼沉月,也不知道寒江天跟木夫人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已有勾结。”
“他们还将栖迟主人给拖出来了呢,现在啊,栖迟主人恐怕恨不得活吃了寒江天。”花枕雪说着话竟然笑了,走到她身边去,道:“你、你要回长安城吗?”说完又觉得此言冒昧,忙道:“抱歉,其实以前我爹跟我说过,他跟林伯父感情很好,穿一条裤子玩到大,因为我娘,她真是……”
“我现在反倒不确定了。”林遥皱着眉,忧心道:“之前风寂星跟我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我总觉得怪怪的。”
“怪就对了,那群神经病,鬼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花枕雪气呼呼说着,只低着头,脚踩着岸边潮湿的泥沙。许久,又道:“还是先将伯父伯母安葬吧!他们的尸骨在悬崖下十一年,安葬要紧。”
“嗯,是的。”林遥心中忐忑,道:“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花枕雪奇怪问。
林遥侧过身去,道:“黄泉岛的护岛大阵,需要栖迟主人作为阵眼破阵。”
“鬼知道呢。”花枕雪失笑道:“那群人谁嘴里有一句实话?其实木夫人指证后我才想明白,中秋节开启黄泉岛的谣言,那群人恐怕早就知道是假的了,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否则木夫人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那些孩童当人证?”说完似想到什么,笑道:“不过这样也好。”
“是啊,神仙打架,我们也就安全了,而且……”她静静看向花枕雪,忽而一笑,道:“你关于宝藏钥匙的谣言也证实了,如今安全了。”
浪花洲内,木夫人心情愉悦地歪倒在椅子上,将那只灰色的狸花猫放在大腿上轻缓抚摸,芙蓉面上的浅笑犹如日光照耀,美的绚丽。
师兄未曾叫她回雪宫,也说不会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帮她。这句话让她心情愉悦,犹如偷到蜂蜜的熊。
一群人自门外走进,恭敬扫了眼垂下的紫纱便忙低头。宫灏走上前一步,停在紫纱外,道:“木夫人,中秋节开启黄泉岛的谣言一事已定,前来千鱼渡的江湖众人皆已回转。”
“哎……真是可怜呀,白跑一趟,连团圆节也不曾过好。”木夫人无悲无喜的声音实在是听不出一丝丝的怜悯。
站在堂中众人内,有三人不断交换目光,最后一人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道:“木夫人,不知彗星袭月日,黄泉岛开时,此言果真吗?”
“我岂会欺骗你们?”木夫人语调不疾不徐,缓缓似芙蓉花迎着日光慢悠悠绽放,道:“时间也不远了,我略通天文,你们只需安心等待即可,黄泉岛中无尽财宝与独步天下的武功,只能归浪花洲所有。”
“我们岂能不信木夫人?”那男人道:“只如今一对美人刀,一在太微圣殿之主寒江天手中,一在风寂星手中,这太微圣殿人多势众,不好下手,不若……先除掉风寂星,抢夺美人刀。”
“哦?”木夫人美如青葱的玉指缓缓梳理着怀中乖巧懂事的猫儿之毛,微笑道:“我知道,你们西南六大贼王,被风寂星杀死三人,你们要为兄弟报仇,自然是恨不得赶紧杀他的。”
“木夫人明鉴,我们的确是想杀风寂星为三位兄弟报仇,但也的确是真心抢夺美人刀。”
“我知道,只还未到抢夺美人刀的时候。”木夫人幽幽道:“如今美人刀的下落人尽皆知,寒江天不也未曾对风寂星下手吗?风寂星不可小觑,我们若是着急抢先动手,那下场必然是与风寂星拼个两败俱伤,到那时,太微圣殿不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这……”三人被木夫人清晰言语说的无言以对。
宫灏看向紫纱内若隐若现的白衣人,犹如瑰丽朝霞中的缥缈白云,道:“那接下来可要安稳众人?”
“倒也不必。”木夫人道:“风寂星孤身一人,太微圣殿却如你们所言人多势众,哪儿有先对兔子下手,反倒放过猛虎的?”
“哦?”宫灏惊讶道:“木夫人是要先除掉太微圣殿?”
“西楼世家已无,自然该太微圣殿了。”木夫人幽幽道:“我叫你去查探栖迟主人及飞云岛之事,难道你忘了吗?”
”不敢。“宫灏双目中尽是好奇之色。
正在这时,护卫走来停在门槛外,道:“木夫人,外头来了一男一女,自称求夫人庇佑。”
“哦?”木夫人清冷的嗓音似雪花落在梅花树上,道:“何人?”
“那男人乃鬼幽灵,那女人则不知。”护卫道。
剩下的贼王中老大道:“竟然是鬼幽灵?此人二十年前便不知所踪,传言已死,这怎么可能?”
“带他进来。”木夫人道。
不过一盏茶时间,一个干瘦的就像一根冬日枯枝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纱的女人走进屋来。
宫灏看向前来的两人,那女人他可以肯定并不会武功,故而他将目光落在鬼幽灵身上。此人进屋已到眼前,他却连呼吸声也未曾听到,不卑不亢道:“鬼幽灵?”
“正是小人。”鬼幽灵的声音难听到死,令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看到他明显比常人更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