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华英想起了很多事情。
抬眸看过去,冷明烛还在静静地等待回答,阴沉沉的却破天荒的没有焦躁生气,华英说道:“是。”
一个字,便够了。
冷明烛点头,继续问:“当日,还有什么事,别让我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问了,事已至此,便都坦白的说了吧,不然非要等我自己查出来,可能一切都晚了。圣上的心思,谁都拦不住。”
胡符箓躬下身,缓缓道:“殿下,不是奴婢不想告诉您,而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全貌。当年您年纪小,圣上有意支开我等,以看护您和太子殿下为由,不让我等入内殿侍候,所以我们知道的那些东西也算是捕风捉影、瞎猜瞎碰罢了。”
他哀声一叹,说起旧事:“那日娘娘因国公爷的事儿惊胎而早产,本未到产期,所以稳婆和太医到的并不及时。生产过程十分艰辛,持续整整两天一夜,中途几度垂危昏死过去,没法子只能以人参吊命,听说那腹中胎儿胎位不正,乃是头上脚下,太医都做好了保大不保小的准备,谁知道后来圣上来了,许是圣上真龙之气保佑、上天降下福泽,不久后就听闻娘娘顺利产下六殿下的消息。”
“圣上去了之后,阿娘才成功产下阿昭的?”
胡符箓稍稍犹疑一会,然后才回忆似的转了转眼珠,轻轻道:“当时场面十分慌乱,殿下您担心娘娘,每半个时辰便要奴婢去打探消息回去讲给您听,所以……”
他皱起眉头,后悔道:“奴婢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看见圣上进到殿内的背影,然后半个多时辰后便听见殿中喜讯了。”
冷明烛身子踉跄,正好“砰”一下撞在后面的桌案上,桌沿整磕在她后腰处,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华英大惊,“殿下?”说着上前去扶她,却被挥退。
又听她声音哽塞喑哑地问道:“你们可曾觉得阿昭有何异样?他像我阿娘吗?像兄长吗,像我吗?”
华英不明白这话中含义,疑惑地看了看胡符箓,又看向冷明烛,被她眼中的疯狂吓了一跳。
冷明烛白着脸道:“两天一夜,头上脚下的胎位真的能成功存活吗?”
存活?
胡符箓心念电转,瞬间领略冷明烛的意思,不可置信道:“殿下您是觉得……这如何可能?娘娘之子,乃是正宫嫡子,怎可混淆?”
嫡子?混淆?
华英面色大变,美目圆睁,浑身血液都似冰凉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她全程陪在小殿下冷明烛身边,对外面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皇后娘娘惊胎难产十分紧急危险,后来天佑佳人最终诞下小皇子,转危为安。
胡符箓居然胆大包天,推断六殿下身世不实……华英觉得,胡符箓真的是疯了,才会做出这般猜想。仅凭三言两语,和一些支离破碎毫不相干的片段,怎可胡乱推断!
“殿下您别听胡符箓瞎说八道。”
冷明烛却冷笑道:“前人有狸猫换太子,如今怎知不会有死胎换活婴?戚进便是当日候在阿娘殿里的太医,更因此事被流亡近二十年。”
她忽然想起什么,“葫芦,你可还记得稳婆太医还有仆使都有谁吗?去查,顺着这条线查,戚进说这些人都被灭口了,但难保不会有像他一样死里逃生的,也许就能查出来点什么呢?”
胡符箓不敢犹豫,赶忙应下。
话音未落,耿钰脚步飞快的跑过来,敲门禀报道:“主人,许郎君出事了!”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