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下去吧。”冷明烛打断他,把人轰走,打铜镜中白了炸毛的人一眼,说道:“孟乘舟来接我一同进宫,昨日拜帖说的,你没看?”
“他自己不会去吗?还非得和你一起!”许靖池气得面红耳赤,凑到她身边,“不行,我也要去。”
“你拿什么身份去?”慢悠悠带上最后一只耳饰,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太满意,只好挑挑拣拣又选出来一对宝石耳坠子,一边试戴一边不疾不徐道:“元禾死了,许靖池死了,你拿谁的身份去?再说了,今日晚宴非同小可,不能带男宠。”
“我不管!”许靖池犯浑。
“你别撒泼发疯。”冷明烛冷脸。
唉……许靖池叹了口气,可软不可硬,你横她更横,方才一着急差点忘了这茬,一股劲想叫板,果然生气了。瞬间,他便绞起眉头,抿了抿唇,垂下眸子一副黯然失魂状,“我想和你一起,不想分离片刻。你明知我忌惮孟世子,还丢我自己在家和他独处去,你这是拿我的心往油锅里烹!想要我的命!”
“……”冷明烛扶额,“你少来,动不动拿这一套来唬我,除非……”眼珠一转,难得戏谑道:“你扮成女使同我一起,以你姿容,想来扮成小娘子也是淑颜丽色,倾国倾城呢。”
“你真这般想?”
冷明烛认真地点点头,“嗯,今日晚宴,身边不宜有男子,但女使可以啊,说不定哪位将军副将看对眼了,还能招来一桩好姻缘呢,怎么样,你扮是不扮?”
似怕他犹豫不肯,还有意无意地补了一句,“人孟世子还搁前头等我呢,莫让人家等久了。”
果不其然,话音方落,许靖池忙不迭接声,“扮!我扮!”
……
孟杭坐在客堂东面的椅子上,偏西的日头洒下灿色光芒,刚好打门口窗间透进来,落在他身上,将他一身清冷都浸染上几分融融暖意。
华英亲自在旁边招待他,呈上一杯新做好的饮子,“世子请用。”
孟杭双手接过,稍稍点头,“有劳华姑姑。”
“世子客气了。”华英笑意温柔,站到一旁。五年时光,的确飞快,明明之前还温文尔雅的白玉面少年郎,如今再见已是铁马冰河披甲凯旋,个子又拔高了,眉眼更深邃立体了,人磋磨的黑了,浑身气势也更威严冷肃了。
这般才应该是当年皇后娘娘期待的模样吧?撑起一方天地,展开羽翼护住公主,创出安稳的未来。在外能够执兵器论兵道,护国护民,在内能够携妻手与白头,相亲相爱。华英知道,娘娘的眼光从没失误过,当然除了她自己的事。
“华姑姑。”孟杭撂下杯子,墨色双眸注视华英,淡淡开口:“这些年,阿曦她可还好?”
华英垂眸微笑:“殿下很好。”
“她可曾……埋怨我?”犹豫一会,孟杭还是问出了这个盘旋心间多年的问题,即便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想要一问。他不会拿这个问题去当面问冷明烛,那是个极其高傲的人,从不承认外事外物会影响她的情绪,问了只会更加冷漠以待。
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可,还是想求一个心安,寻一个可以拥抱来日的借口。
孟杭看向华英的时,眼中带了自己都没察觉的一丝隐秘的期待,倒是与他周身孤冷感产生了些许违和。
华英还是温柔浅淡地笑着,“悟以往之不谏,知来日之可追,这个道理,想必世子比谁都清楚,殿下不是沉溺过往的人,您也不必有所挂怀。”
孟杭牵起唇角,“姑姑高远,乘舟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