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崔宸元出降三年了,与常羲见面的时间蒸蒸日下。而且这几日常羲被贵妃管制得差点吐血,所以当她收到宸元送来的请柬时,她仿佛看到送信的侍女头顶环绕着一圈圣光。
说是请柬邀请常羲去参宴什么的都是避人耳目,实际上就是逮住机会偷偷溜出宫瞎玩。
有五公主正大光明,且散发着圣光的请柬在手,沈贵妃也没有机会阻拦常羲出宫。
常羲抱着阿珉激动地瞎嚎了许久,收起兴奋而略狰狞的五官,换了身朴素一点的衣裙便急不可耐地出了宫,直奔公主府。
一路上常羲叽叽喳喳地把肚子里一番颂词倾泻在阿珉耳朵里:“五公主真是世界上一顶一的南海观世音菩萨啊啊啊再晚来几天我怕就因无聊惨死了呜呜呜哇哇哇五公主真是一个大好人我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珉蓦地叫停了马车,回头面无表情对常羲道:“郡主,马车太颠簸,奴先下去了。”
常羲终于闭上了嘴。
行至公主府,早有侍女在门前等候。见马车驶近,侍女上前道:“驸马临时有事需找公主洽谈,公主说让郡主先去大相国寺附近逛一逛,一个时辰内必会与你们汇合。”
常羲回道:“多谢,麻烦您告诉公主,我不着急,若真有急事慢慢来找我们就是。”侍女退去后,常羲扶着阿珉的手跳下马车,准备步行至大相国寺。
公主府门前拴着一匹马,马鞍精贵异常,阿珉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是崔洵的马。
难得崔洵来公主府,那就应该是来找驸马。可崔洵一向不喜欢头脑木讷的五公主驸马,难道是有什么风雅逸事值得宁王殿下亲自登门拜访?
阿珉想到一种可能性:“可能宁王路过公主府,发现里面走水,情急之下通知驸马不要再观赏大绿花了。”
这其中有一个典故:驸马与五公主新婚头几天吵了一架,驸马求见公主打算道歉和好。结果见到堪称绝色的公主一时看呆了,直愣愣地盯着公主。公主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问他在看什么。驸马说:“公主头上的绿色花朵真好看。”公主气极了,拿起茶杯就向驸马扔去。因为她戴的是一朵大红花,穿的是一件青色外袍。驸马不偏不倚被打个正着,然后笑嘻嘻地说:“这绿花还一闪一闪的,有趣。”
常羲听完,原本在路边吃一碗冷圆子,被这个典故笑得喘不过来气,一颗圆子卡住了她的喉咙。
常羲的脸瞬间胀得通红,阿珉情急之下一掌拍到常羲后背,帮她把圆子拍了出来。
常羲仍然抱着阿珉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眼角还有几颗泪珠,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咳出来的。
“我若是公主,和这样一个驸马日夜相处三年,早就飞升了还留在凡世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常羲捂着肚子边走边笑,却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上下打量着常羲,舔了舔嘴唇,猥琐地笑道:“小妹妹陪大爷我喝一杯,或者去我宅里坐坐如何?”说完伸出手摸了一下常羲的脸,道:“这脸蛋可真带劲。”
常羲侧身一避,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我知道,大人思母心切,见到和亲娘相似的人总是想亲近……可我的确不是像您母亲那样……做那样活计的人。”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搅着裙带,头低了下去但声音却不小,周围一圈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话。
那人脸色由青到白,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便想出手掐常羲的脖子,喝道:“死贱人给我住口!”
常羲急中生智,又躲又叫,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辈子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有人在公主府外杀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公主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五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呼喊声实在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原本就有许多人停在路上看热闹,这下子那些路人围成了一堵以常羲为圆心的人墙。常羲本想吸引路人来解救她,结果没有哪怕一个人施以援手。
也就是一两秒钟的事,没人来帮她,眼前这个男子又如同恶狼扑食一般,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尖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把锋利的剑刃,横在了那男子的脖颈上。
剑的主人,是崔洵。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来到这的。
他面若寒霜,温润如玉的脸庞甚至透露出了一股杀气。
人墙瞬间自动消散。
男子竟毫不惧怕,对崔洵恶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杀我?要来一出英雄救美吗,难不成这人是你相好?最好给我滚蛋!”
崔洵对着男子冷冷道:“我可以让你的头沿着汴京滚一圈,要不要试试?”
那人还欲出口狡辩,这才发现崔洵穿戴华贵,不是王孙就是贵胄。瞬间惊慌起来,特别是看到崔洵腰间的令牌刻了一个“宁”字的时候。
崔洵面露厌恶之色,收回了剑,招手唤来了公主府几个武功在身的侍卫。不用多解释什么,那几个侍卫应是常常看到这男子骚扰民女,心中早就抱不平了。于是他们欣喜应下,一群人朝着男子走去。
“等等。先把这人送到衙门去,该说什么罪状就说什么,我会派人在狱中好好关照他的。”崔洵对侍卫道。侍卫点头称是,几个人拿麻绳把男子捆起来,像牵狗一样拉走了。
待众人走远,崔洵把常羲拉到一个人少的小巷口。常羲不明所以,还朝他傻乎乎地笑了笑。
崔洵伸出手用力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常羲吃痛叫了一声,不解道:“干嘛忽然打我,痛死了!”
崔洵一脸恨铁不成钢,压抑着怒火道:“你能不能遇事学会动脑子,逞一时口舌之快,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