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姚姐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完,要不先去我阁里避一避吧,等雨停了再派人送你出宫?”
云娇更加挽紧了常羲的手臂,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叨扰一阵子了,妹妹可别说我们是不速之客。”
常羲的手肘紧挨着云娇的腰腹,原来还有些冰凉的手瞬间被温暖包围。云娇挽住常羲的那只手臂故意把手肘往她的方向偏移了些,这样就不会硌到常羲了。
很不容易地挨到了云岫台,常羲直接一蹦蹦进阁门。回头看发现云娇还没有进屋,站在屋檐下跺走鞋上的泥土后,还有些雨水沾染在鞋上,她便想拿出手怕擦掉水珠。
一见此景,常羲窜出阁外,急呼道:“别别别,不用这么麻烦的姚姐姐!先进屋吧,我让婆婆给你擦掉。”
半拖半拽把云娇拉进屋后,常羲定睛一看,云娇左边肩膀打湿了大半,浅青色的春衫被雨水浸成了墨绿色。
怪不得常羲一路走来,出了腿脚被溅起的水花弄脏外,几乎没有再被雨淋到。那把伞原本就不大,两个人共撑一把已经有些勉强。而云娇为了不让常羲被淋,独自面对了一路的风雨。
常羲连忙拽起云娇的手,一摸,非常冷。
手忙脚乱地从各处搜罗来一顶披风,双手呈到云娇面前亲自帮她披上。常羲就猴跳脚似的叫来了婆婆,让她速速找一个火炉燃上,再熬一碗浓浓的姜汤。
云娇有些好笑地看着常羲忙前忙后,想要出言疏解一下她现在无比愧疚的心情。而常羲在阁里踱来踱去,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假如我是个男人,常羲心里想着。面对着这样一张堪比西施貂蝉的脸,承受着这样如水的柔情,谁不沦陷进这样的温柔乡里谁是狗!
婆婆很快端来了冒热气的姜汤,还拿来了一件新的外衫。
“常羲妹妹,不用你亲自喂我的……真的不用,只是被雨淋了一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云娇看着端汤碗的常羲,双手覆上常羲拿碗的手,手心覆手背,然后笑问常羲道:“你瞧,我的手比你的暖和,这姜汤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婆婆及时出场,也捏了捏常羲的手,大惊道:“郡主的手怎么这么凉,快离火炉近一些,可别着凉了我的小祖宗。”
云娇也劝她,常羲极不情愿地放下碗,挪到了火炉边。一靠近火,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真的冰凉一片。
两人咕噜咕噜喝完姜汤,阿珉和乐芸也打着伞回来了。两个小丫头各自奔向小主人,一个摸摸褙子一个捏捏手臂,检查完两人毫发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哎呀,姑娘的衫子怎么打湿这么多?早知道换一把更大的伞来了。”乐芸惊道。
闻言,常羲的头垂得更低了。心中万般自责无法发泄出来,只能靠绞在一起的手指缓解一下。
阿珉发觉出端倪,笑叹道:“郡主多送几件春衫褙子吧,也当是上次的见面礼了。”
云娇也笑了笑,竟没有拒绝:“阿珉姐姐说的是,宫里的衣衫料子宫外可是很难见到的呢,这真是一份大礼了。”
阿珉低头对常羲轻声道:“郡主不必再因此愧疚了,姚姑娘肯定也不希望自己一番好意让你自责的。”
其实,常羲也很难说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情。愧疚是一定有的,感动也是有的,但更多的,好像是悲伤。
对,悲伤。
宸元还好,她只是嘴巴毒,但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可是堇虞,和她一起玩了那么多年,除了管教自己其他什么都不肯做!还不如姚云娇,这个只和她见过两面的姐姐,对自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冒着着凉的风险,给自己撑伞。
堇虞跟自己这么熟悉,这么要好,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难过,很难过,非常难过。非常生气。
常羲觉得自己脑袋要着火了,心里却还是拔凉拔凉的。
可恶,我再也不理堇虞了。常羲恨恨地想。
云娇看着常羲的神色由自责变为悲伤,再由悲伤转为愤怒,不禁哑然失笑:“常羲妹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往这里面坐一些吧,恐怕你那里是个风口,吹久了头疼。”
常羲眼里包着一团热泪,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夹杂着各种情绪的泪水此刻一泻千里。
她抱着阿珉,哭得很大声。婆婆和云娇都被唬住了,而后又极快反应过来,上前安慰常羲。
婆婆苦口婆心道:“哭这么厉害小心害眼睛,我的小祖宗诶!”
不待云娇出声,常羲跳起来,拿出手帕胡乱擦掉眼泪,哽着哭腔道:“我……我有特别多特别多的衣服,姚姐姐你……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吧我……我心里难过。”
云娇眼中笑意漫上眉梢,她紧紧抱住常羲,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不哭了,不哭了。姚姐姐很喜欢常羲啊,我没有妹妹,和常羲一见如故,所以很想当一回顶天立地的姐姐呢。常羲乖,我给你唱首歌吧,不过……”
“不过什么?”常羲委屈巴巴地道。
云娇一本正经道:“常羲先多穿件衣服,姚姐姐再唱。”
常羲瞬间破涕为笑,乖乖穿好衣服后,便端正坐好等云娇唱歌给她听。
阿珉,乐芸和婆婆也饶有兴致地围着云娇站了一圈。
云娇赧然一笑,颇不自在地唱道:
曾有神女,名唤玉萦
朝饮溪露,暮品寒霜
春来而居,春去则归
得遇贵人,万年昌宏
云娇的歌声清脆悦耳,宛如天上谪仙一般动人心魄。
常羲听得出神,阿珉轻推她一下,她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