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令狐丕深吸一口气,“还需保重龙体!” “朕要这龙体有何用?” 贞元皇帝重重甩下一叠奏本,愤怒的呵斥:“看看,都看看!那位满城庆贺大胜的西秦郡王,百姓心中的名将、英雄,是何等野心? 前往西秦第一日便扬言造反,私自坑杀六十五万俘虏,私自扩军五十万!当朕的监律司是傻子吗?他想做什么?朕这位子给他做如何?” 人的欢愉并不是共通的,西秦大胜的消息传来,对贞元皇帝来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是做了许多年太子、登基君临天下后,从未有过的失落。 先西后南,天下承平,创不世武朝、震慑天下武者、与天斗的谋略,为何一开始就如此艰难? 这姜家小子,为何会做大? “陛下息怒!” 一众公卿却是不敢真的捡起奏本观看的,只好双膝跪下,匍匐在地,沐浴雷霆君威。 “息怒?朕如何息怒?” 贞元皇帝指向西方,咆孝道:“那五十万大军,悬在朕的脖子上呐!这姜玉卿狼子野心,乱臣贼子,当诛!” 胸口剧烈起伏,忽然又扔下一本奏章,“姜氏,朕的嫡亲姑母、胞妹家中,在为姜玉卿请封亲王,亲王啊!你等如何看?大柱国你说!” 令狐丕立即沉声回道:“异姓亲王,大周三百余年从未有过,此事不过姜家痴心妄想,陛下留中不发便可!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弹压姜玉卿的影响,在坑杀六十五万降卒、私自扩军、扬言造反有不臣之心上面做文章!” “然后呢?” 贞元皇帝忽然冷静下来,冷静的可怕,脸上甚至带着平静的微笑,好似刚刚大发雷霆的人并不是他。 令狐丕微微直起腰杆:“当派朝廷重臣试探他的真正用心!” “令狐丞相所言有理!” 神策军大将军拓拔轨奏道:“臣以为,还应三管齐下,首先令神策军和殿前军准备,另外可派太平宫、侍仙殿高手前往,若此子有不臣之心,当以雷霆之威迅速平定!”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众臣已经离开许久,贞元皇帝仍旧端坐龙椅,似乎向着空气发声,语气澹然:“可令东方先生动手了,三千里马原的尉迟、折、林各家断开天门是个契机!” “喏!” 虎公公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另外,奴才已探知他的心意,却有不臣之心,诚如陛下所言,首先令东方先生和侍魔一族,趁此子前往六大门阀,脱离大军时,趁机斩杀! 若事不可为,太平宫和侍仙殿高手再强杀之! 就算仍旧事不可为,如今元乘风等人受挫妖丘,他必会去取种子救治秦国大长公主,届时白鹤丘、妖丘与侍魔一族皆可用,万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呵呵!” 贞元皇帝轻笑一声,起身离去,“当真以为朕在生气?虎公,朕不仅没有半点怒气,甚至要笑出声来,西秦大胜虽然破了计划,但于大周而言,并非坏事! 朕要公卿知朕心意,也要百姓知姜玉卿的不臣之心,更要他那精锐的五十万大军为朕私兵,将来镇压西域,省的神策、殿前二军折损! 姜玉卿,西域名将,威震八方?呵,便是自诩得意,岂知朝廷天威,不过是个愣头青,山贼出身,贱种尔,挥指可灭!” …… “我总觉得有人在骂我!他娘的!” 腊月的西域,冰雪满天,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子刮过一般。 五万精锐骑兵、八百铁浮卫和崔莺儿、韩七娘、熊掌、赢剑莹等女簇拥着辛卓顶着狂风暴雪,艰难行军。 天空一片阴霾,前方视线有限,入眼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零星探出的荆棘和杨桃树孤傲耸立。 近一个月时间,他率领十五万骑兵,彻底收服了西河九水走廊和三千里马原的大部分地方,接着兵震瀚海三百部落,饮马昆仑江,打通西秦之地与十国之间的缝隙,连成一片万里领土。 另外调集大部分兵力,缓缓压向鬼方、安息和姑墨三个大国。 只是情况好像并没有那么乐观,鬼方三国有不少尊者高手,更为重要的是,隐秘大宗派白鹤丘在鬼方国境内,灭三国太难。 而他此行是为了前往三千里马原的六大军阀世家,圆满融合祭灵,冲击小尊者境! 只是根据可靠消息,六大簪缨世族有五万私兵和三位不碰战事、刚刚突破的小尊者高手。 这同样是一股庞大的势力! 他发现,前路有点艰难。 不出意外,只怕朝廷的高手和军队也要施压或者动手了! 四方皆是敌啊! 是被动的敌人也是主动的敌人,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你躲不掉,扔不开,要么直接面对,要么伸头等死。 关键老娘的命,只剩下七八个月了,妖丘在哪里都不知晓。 世上的事本就没有那么容易。 五十万大军也没有牛的惊天动地。 所以突破小尊者、大尊者乃至地仙,就是当务之急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