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号定下了,文昭,秦文昭王,美谥!” 太平宫,元乘风悄悄走入冰火池洞府,看向这几日沉默寡言的师妹。 姬九巍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一夜间头发灰白了一半,脸上再无半分表情,不进食、不说话。 身边师兄妹心疼之余,也只能常常陪伴左右,以防出现意外。 若说天下最难过之人,莫过于暗中养伤的姬九巍了。 早年丧夫,中年丧子之疼无人可以理解。 “师妹!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元乘风叹了口气。 “我只陪了他两月,我不是个好母亲!” 姬九巍果然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她始终是个爱憎分明,性格孤傲泼辣之人,此刻再也忍受不住。 随后身如凤鸾,一掌击飞了元乘风,愤怒的咒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我儿,你们这些废柴如何能入境地仙,独孤红叶、青童那些孽种逼迫我儿,你为何不帮,你这个混账东西,滚! 这天下曾经逼迫我儿之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 …… “天下武道十二斗,姜玉卿独占十斗啊!” “那另外两斗?” “我们欠他的!” 这是大周各地武者的评价。 …… 秦王姜玉卿谥号文昭,为秦文昭王,以天子之礼厚葬,入姜氏家庙,东起第一列! 这消息稍稍安抚了西秦文武、百姓和百万大军,随后一应丧殡之礼,全程由姜虎、姜庸、姜玉圭主持,升平长公主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只是,西秦之地,已没了伏龙山一伙和秦王座下五个侍女的身影。 …… 陷君山。 巍峨起伏,连绵千里。 那座进入矩列山的玉门已经不见了。 山脚下,搭着灵棚。 慕容休、黄大贵、白尖细、韩九郎、崔莺儿、韩七娘和赛青竹、赢剑莹、熊掌、红薯、山药等人跪坐其中。 一群人已经哭晕了无数次。 就如同辛卓所担忧的那样,他们的心空唠唠的,精神已经没了寄托。 辛卓在时,他们觉得人生充满了美好,未来满是希望,生活有滋有味。 辛卓不在了,突然发现,一切都索然无味,一切都如镜花水月,姜家不是归处,西秦貌似也不是居所。 原来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人的离开,整个人生都空了。 留给他们的只剩下记忆。 心中剧痛,痛的无以复加。 甚至连仇恨也堆积不起。 向谁复仇呢?向天吗? 甚至于,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尸骨无存。 许久之后,崔莺儿看向前方那道单薄的身影,她已经静静的站在玉门消失处好些天了,始终未曾动过,脸上的泪痕也始终未干,便是地仙之尊,也有摇摇欲坠之象。 她突然发现,大当家生前最惦记的姑娘是她,而她也是最惦记大当家之人! 她擦擦眼角,轻叹一声,起身走了过去:“苏姑娘……” 到嘴的话不知该如何说了。 “他一定没有死,他一定在和所有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这个人猴精猴精的,你不懂。”苏妙锦轻笑,但双眸中,满满的哀伤与麻木。 崔莺儿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陪站着。 而前方山丘最高处,传来一道呜咽声,那道黄色的小小身影,跪趴在地上,脸上露出浓浓的人性化哀伤,是小黄,它已经跪了几天了,同样微丝未动,并且不准任何人碰它,它要一直跪下去,等着主人,哪也不愿离开! 远处一处山坳中,站着一道清丽的身影,一袭青衣随风摆动,她也已站了三天,脸上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折飞燕! “我已经不恨你,回来吧。” …… “老鬼,你说姜玉卿到底死了没有?” 更远处李广灵、黄太盖和姜庸素手而立,一旁烧着纸钱、武学秘籍、地仙术法神通秘术。 说话的是黄太盖,脸色犹疑不定,他不太能接受那个逆天的小子突然崩了。 李广灵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坦白来说,他也湖里湖涂,他只是觉得这姜玉卿天赋不错,又恰好听说了邓太玄的事,两人的遭遇很像,给他出了个主意而已。 里面究竟如何,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又如何知晓? 看着黄太盖和姜庸期待的脸色,迟疑着:“也许……没死?” “几率?” “一重?两重?” 有风吹过吹拂着黄太盖和姜庸阴沉的老脸。 许久之后,黄太盖挥舞衣袖:“秦王姜玉卿终归是薨了!唉!” …… 浑浑噩噩,晕晕沉沉,像有无数的画面在眼前中闪过,又像什么都看不清,身体酸麻无比,最终都化作了冰凉似水。 不知过了多久,辛卓勐然睁开眼睛,没死? 正逢满天飘雪,天地浓妆素裹,这是一处……类似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