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树傻住了，眼泪都忘记流。
这心情好比开局兢兢业业对线二十分钟，突然一波浪了导致团灭加掉大龙，就在他以为这把血崩的时候，对面突然投了……
比起开心，倒不如说第一反应是懵逼：
“啊？”
洛明薇好像觉得他呆呆的样子很有趣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开始笑：
“怎么，不是你说的喜欢吗？”
林佳树这才知道要做反应，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道：
“我……是……但是……好突然……”
对方笑一笑，道：“你哭得太可怜了，总觉得没办法拒绝你。”
林佳树听出了弦外之音，呆呆道：
“所以……姐姐并不是因为喜欢，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对方想了想：“我不讨厌你。”
林佳树觉得自己好像被迎面打了一拳。
她又笑道：
“你怎么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啊。别担心啦，我很负责的，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随便分手，我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
林佳树总觉得这话的语气不像是说“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反倒像是“我答应收养你了”……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认为这是个好的开始，于是反手抓住了洛明薇正抚着他脸庞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道：
“我会让姐姐喜欢上我的。”
十九岁的少年，头发毛绒绒，眼睛毛绒绒，连目光也是毛绒绒的。他的掌心很烫，相比起那温度来，洛明薇的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冰凉了。
洛明薇又笑，声音带点拖长地，像在哄孩子：“——好。”
洛明薇的家中。
林佳树跟着洛明薇进了大门，紧张到快要同手同脚。
上次来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装电脑的，这回却一下子变成了“男朋友”的身份。
林佳树觉得这种认知，让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又僵硬，又尴尬，空气里跟有火烧似的，前方姐姐的发香随着带起的风飘过来，一直往他鼻腔里钻，把他的脑子都给烧糊了。
洛明薇刚从厨房里拿了饮料出来，就见林佳树“腾”地从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握成拳贴在腿上，眼睛盯着地板，磕磕绊绊道：
“那个……姐姐……我、我有点尴尬，要不，我先回去，有什么话，我们待会打电话说……我……在这里我太紧张了……”
洛明薇失笑：“有这么紧张？”
林佳树目光飘忽：“有这么紧张……”
“……唔，那好吧。”
洛明薇手里还拿着刚从冰箱掏出来的牛奶，听他这么说，便重新带他出了门。
去车库开出车子，把他重新塞回副驾，自己则干脆利落地坐到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
“我送你回基地。”
“不不……不用……”
林佳树磕磕巴巴道：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上次不就是打车回去的。
“今时不同往日，应该我送你回去。”洛明薇摸摸他的头，“现在是情侣关系了嘛。不是说了吗，我会负起责任的。”
“……哦。”林佳树小小声回答道。
大概为了遮掩身份，对方虽然没有戴口罩，却戴了一副大墨镜，足足遮住半张脸。
从侧面看过去，他只能看到姐姐花瓣一样的红唇，被一缕发丝时不时地拂过。
心里又有小人开始在喧嚣和焦躁了，五六七八个小人在心里敲锣打鼓，举着火把蹦迪，拼命想把他的理智给弄乱。
林佳树心想不得了，之前只是被对方视为弟弟的时候，还能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失态，这下关系都已经变成情侣了，他在姐姐面前本来就不多的自制力，一下子更不够用了。
但就算是姐姐一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可能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或者就像她说的，觉得他哭得太可怜，没办法拒绝——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姐姐对弱者狠不下心来的。
——他不可以自恃“男朋友”的身份而做那些目前还不能做的越轨举动。
林佳树暗暗告诫自己，默默握紧了拳头。
到了基地门口，洛明薇找了个光线昏暗的地方停了车，对林佳树道：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林佳树解开安全带，忙不迭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进去。”
洛明薇又道：
“我们的事，你可以先不要公开吗？”
夜色里，肤白唇红的人笑着，声音尽量放温和：
“如果要公开的话，我想等以后稳定一点再说。”
心里又有什么沉了下去，但林佳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的，不会乱说。”
洛明薇仿佛看出来他的心思似的，笑道：
“那，我待会打电话给你……嗯，小男朋友？”
林佳树被她这句“小男朋友”弄得又涨红了脸，轻声道：
“嗯，拜拜，姐姐。”
洛明薇又把那放在车前、已经不怎么冰了的那瓶牛奶递给他：
“带着喝。”
她伸手去捏捏他的脸：
“可以长高高。”
-
当晚的基地宿舍。
中单莫索刚洗完澡，便听自己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有些莫名地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佳树：
“咋了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