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在梦中吗?
闻徽打开窗户,风灌了进来。
他才睁眼凝视着她。
她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饭盒,“起来吧,吃点东西。”
他静了静,撑起身体从床上下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他依旧是要刷牙洗脸。
一双手搭在他臂膀上,席言默了默没吭声,闻徽扶着他进去,然后倚在门边看他。
他刷牙的时候鼓着脸颊,头发乖顺地搭在额前,那么英俊的一张脸,挑不出一丝瑕疵。而被她目光笼罩着,心里渐渐升起不能言喻的感觉,却又不敢去深想。
闻徽支好病床上的餐桌,给他打开餐盒,香气扑鼻的清粥。
他接过勺子,慢慢吃了起来。
“姐姐,这些小事让保镖做就行了。”他指的是她亲自来送饭。
“我送,你不喜欢?”
他打量着她的表情,“我喜欢你。”
“……”
“这是昨天你问我的答案。”
她神色淡淡:“我知道。”
这跟她送饭有什么关系。
席言捏着勺子的手收紧:“那你在我身边开始对我好,我会误以为你又开始对我有兴趣了。”
她没说话,只与他对视。
他继续说道:“可不久前,你才说过,你讨厌我。”
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镇,太过无聊,所以又开始对丢弃的玩具有了兴趣。逗弄逗弄,解解乏去去闷。
或许女人的沉默让他不安,怕她说什么,又怕她什么都不说。就抢先仰首宣称道: “你如果靠近我,我就会抓住不放。”
“你也知道,我很坏,如果你喜欢我,注定会受伤。”
“我并不讨厌你,并且我确实有些后悔。”后悔处置这段感情太过狠心。
席言沉默了,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个来回,目光深意难测,然后将粥碗放到一旁,向她张开了双臂。
“那你抱抱我吧。”
从他出事以来,她眼里不曾流露出一丝温情。
她坐在床沿,把身体投入他怀中,轻声说道:“我们没有达成一致。”
所以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意义。
他用力搂住她,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姐姐是挺坏的,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把席言放在你心上。”
已经在了,但是她的心还杂有其他欲望,他挤进来便受了罪。
他枕在她的颈窝,语声极其细微:“姐姐要的一致是什么?”
“我还没想好。”
她的回答像是在意料之中,垂着脑袋收紧了手臂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姐姐心一天变化三次,他能如此紧抱着她,她安静地待在自己怀中,他就很欣慰而喜出望外了。
“好了,医生该来查房了。”
良久,她拍拍他,示意他松开。
*
从这以后,闻徽每天都待在病房里,陪他吃一日三餐,推他去楼下晒太阳,看渐渐由夏变为秋季的风景。
有时候靠在床头画画,她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两人在同一空间里和平共处,空气中跳跃着安静风声,互不打扰,又互相陪伴。
他们的边界模糊不清。
却也没有更进一步。
中途席临舟又来过一次,想要带走他未果。临走时,闻徽在医院门口送他,席临舟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席言是乐不思蜀,你又是因为什么呢?”
闻徽沉默不语,目送他离去。
席临舟终归是了解她的,她不想待在这里,有的是办法把席言弄回南市。然而她没有,放任自己在小镇待了大半个月。
过了一个月,拆石膏的那一天,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闻徽给办了出院手续,推着席言回了酒店。
酒店房间在闻徽对门。
薛洋安排的,他对闻徽说:“如果席言有什么事,能立刻通知到您。”
闻徽淡淡掠过他,推着轮椅进入房间。
“记得按时吃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卧室很温暖,席言坐在轮椅上,扯了扯她的衣角,见她不拒绝,又把人往前拉近了几分,头靠在她的腹部,得到一个简单而缱绻的拥抱。
嘱咐妥当后,她退出了房间。
门口,薛洋靠着走廊墙壁,似乎在等她出来。
见她关上门,薛洋朝她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张卡。
那是房卡。
至于是谁的,显而易见。
她没动,淡淡看着他。
薛洋又往前伸了伸,解释道:“总不能他摔倒了后,寄希望于他亲自来给你开门。”
她这才接了过来。
闻徽沉默了一会儿,美目低垂看着房卡,在反省最近是不是与席言距离太近了,近到身边的人都有察觉。半响,她慢慢开口:“席言对你说过什么?”
薛洋突然弯了眉眼,连带着眼底都波光闪闪,嗓音里也带着明显的愉悦:“哦,他跟我说过,你是他的。”
“……”
她绕过他,走向后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