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正是建业城的春天。而就在这个令人欣喜地季节,营地内的一处菜园里,迸发出勃勃生机,从巴达维亚采买回来的各类蔬菜种子,全都长出了三寸长的幼苗。虽然,与农田里的各类粮食幼苗一般,分布的稀稀拉拉。 但,这代表着希望,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是可以在这块陆地上生长的。到了明年二三月份,他们就可以吃上新鲜的蔬菜了。 建业城营地里的砖房已经建了二十几排,一百多套。基本上都是两个套间,约六十平米大小。可以满足一家三口,或一家四口居住要求。房屋前后相距二十米,居家之户可以自己再房前屋后动手搭建院子以及杂物间。 最先入住的,是营地里的工匠艺人,护卫,以及最早来此地的吕宋移民。 因为原海盗众,基本都是孤家寡人,因而他们都是暂时四人分配一套。如果,曹雄能搜罗足够的妇人,婚配众人,届时也是按家庭分配一套居所。 后来的明人移民看了,都极为眼热。能吃饱饭,还能分砖瓦房子住,过两年听说还要分地。幸福生活,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而他们看到,砖窑里仍旧不停地烧制砖块,房屋也在不停的修建。那么,属于自己的一套屋宅,似乎也是不久的事情。 齐天每天非常喜欢看着整个建业城营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给人以无穷的活力和想象力。每天晚上,勾注一个个完结的项目,在清晨,看一看那具体的建筑,那是满满的成就感。 清晨,齐天与众少年先是一起围着营地跑一圈,然后折向码头,在那里稍事休息一下,就会跑回营地,洗漱吃饭,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码头摆放的这些铜炮,我觉得用处不大。”黄铭方指着码头后方山头上的5门4磅到6磅炮说道,“射击距离只有三百米到四百米,数量也少,而且只有正前方位置射击。我要是敌人的话,拼着点船只损伤,也能冲到码头了。” “这些炮本来就不是对付敌人船只的。”张琪生反驳道:“待敌人到了码头,肯定要下船登陆。到时候,这些火炮塞入散弹,定能杀伤众多。” “那我们为何不在码头两侧的山坡也布置火炮,这样,敌人就根本无法登陆了,也无法威胁码头区。”黄铭方不服气地说道。 “码头区什么都没有,威胁什么?” “我们不是规划了一片码头仓储区和大宗商品交易区嘛。万一,以后建成了,那多危险!” “那不是还没建成嘛……” “那……,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齐天笑着听众少年在争论,也不参与,更不阻止。 说实话,他也想在码头两侧的山坡建立几座炮台,与正面的炮台形成三面交叉火力。但是,他手里没炮呀!别说18磅以上的重炮,就连10磅的中程距离火炮都没有,徒乃如何。 但是,过不了多久,所有类型的火炮都会有的。再有些日子,炼铁炼钢的小高炉就要建好了。届时,有了钢铁,可以试制各种火炮。不知道那个瑞士铸炮师靠谱不,到时候别浪费了咱辛辛苦苦炼的钢铁。 距离建业城东北约三十公里的海面上,五艘船张着风帆,借着风力,快速地朝建业城驶来。 “差不多还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了!”何老六看着岸边飞速倒退的地貌,不由露出一丝轻松地笑容。 赖四闻言,精神一振,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几艘船,“你确定他们在岸边没有安放火炮?” “应该没有?”何老六摇摇头,“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火炮的。……不过,他们有一两百枝火枪,到时候小心点!” “一两百枝火枪,五十多个人用吗?”赖四不以为意得说道:“大不了让他们放一枪,咱们拼着命冲过去,还不全部砍翻他们?……嘿嘿,要不,先让老鱼头冲前面,他不是人多嘛!” 何老六瞥了赖四一眼,大家结伙同来,居然还揣着自己的小心思,以后得离他远一点。 “小天,今天还去黑山堡?”俞福坤看着齐天和齐远山(狗子)忙着在收拾图表和随身携带的刀剑、火枪,便开口问道。 “嗯,抓紧时间,争取这几天把小高炉建起来。以后,就不用在巴达维亚购买铁块占用宝贵的舱位了!”齐天帮齐远山扎好背负物品的束带,“建业城这边所有的建设基本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了,有坤叔你在这里盯着就可以了。哦,对了,那个蓄水池和沉淀池的顶盖已经弄好了,你今天找几个妇人把底部清理一下。过两天就可以蓄水,以后就不必跑那么远担水了。” “行,俺一会就找人弄!”俞福坤点点头,随即又对陈大郎说道,“在黑山堡那边警醒些,好生护着这几个小的!” 陈大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着头。 牛虎却说道:“俺最近约束着那些土著呢,没啥危险了。” 最近牛虎领着几个护卫,管理着煤矿和铁矿上做工的土著,其地位已经堪比部落头领。 俞福坤听了牛虎的话,本想训斥他不可大意,但想了想,最近那些土著一心想着挖矿换口粮,似乎也没“造反”的可能。只能再次嘱咐一声“小心”。 一行十余人,分别搭乘拉运建筑材料和粮食的马车,朝黑山堡而去。 时间慢慢地走到了未时(中午13.00--15.00),吃了午饭,被懒洋洋的日头一照,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海边一座瞭望塔上,董风山靠着木排,斜躺着,眯着眼睛,半睡半醒地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