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漫天的炮弹像暴雨一样呼啸而来,彷佛将整个大地当成自己倾泻的对象。无数的炮弹在炮台石壁上砸下,碎石、泥土飞溅,弹丸弹跳着尽力释放着本身的动能。 十余艘舰船每一次齐射,都让码头炮台遭到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停泊在港口内的一艘荷兰武装商船在刚刚配合码头炮台仅打出两轮反击,就立时吸引了数艘汉洲战船的火炮轰击。中弹十余发,数个部位受损后,这艘勇敢的武装商船不得不立即躲入河口深处,不敢再露头。 在码头炮台的东西两侧数里的地方,无数的小船正在奋力地向岸边划行,数百名土人仆从兵趴俯在船上,眼睛死死盯着岸边的动静,心中不断祈祷曾经的真神(汉洲人不允许境内的土人敬拜真神教)和太上老君,希望荷兰人不会在岸边阻击他们第一波登陆人员。 对于汉洲人发起的登陆行动,东印度公司雇佣军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但限于己方可用兵力不多,根本难以对东西两侧进行同时阻击。但治安官尹斯迈尔·赫克斯中尉还是派出了五十多人,先行阻击东边登陆之敌,因为,那里距离码头炮台最近,必须防止敌人登陆后,趁势攻入炮台。 登陆总指挥、陆战第二营营长徐传兴看到先期登陆的一百余土人仆从被赶来的荷兰雇佣军当场射杀数十人,剩下的则亡命般地跳入海中,扑腾着向后逃去,不由直摇头。 “让水师兄弟们不要顾及土人伤亡,直接开炮掩护土人登陆。”徐传兴转头朝作战参谋吩咐道。 那边水师的战船正在与炮台对轰,虽然火力上密度上是完全占据上风,但一个个战船毕竟都是木头做的,与岸上岩石砖块堆砌的炮台对战,天然上就有些吃亏。而且,齐国特遣舰队后期还有持续与荷兰海上力量争夺制海权,自然不能损失太大。 这就需要登陆部队于侧后攻击炮台,占领码头。如此,方能集结大队人马和重炮上岸,夺取荷兰人驻守的据点。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讲究伤亡了,土人本来就是用来消耗的,为我大齐攻城略地,也算是死得其所。 荷兰东印度公司雇佣军果然无法承受齐国水师舰船的无差别炮击,在被炮弹砸翻数人后,很快便撤了回去,将登陆场让了出来。 到了下午三点多,东西两侧顺利登陆的土人在部队稍事休整后,一队百余人的部队,在几名齐国军官的指挥下,挺着长矛,朝炮台发起了决死冲锋。 “轰!轰!轰!……” “砰!砰!砰!……” 葡萄弹、排枪射击,瞬间让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顿,继而发一声喊,扭头就朝后逃去。 在阵后的齐国军官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挥手,一队土人仆从兵迅速冲了过去,将那些败退回来的土人士卒缴了武器,摁倒在地。 “无令后退者,队长、小队长全部斩首,余者全部贬为忠义军为奴!”一名齐国军官大声宣布着战场纪律,然后冷冷地盯着即将发起冲锋的另一队土人士兵,“率先攻入炮台者,奖励耕牛一头,女奴一名。凡有斩获者,升贵族,入忠义军!” 所谓贵族和忠义军是帝汶岛总管区在前些年才搞出的用于管理岛上土人的畸形产物,将部分能说一点汉话,且真心皈依齐国的土人统统升为贵族,并将其中精壮编为直属殖民军队,用来压制岛上的土人部落和民众。当然,他们也对岛上一些不服“王化”的土人势力进行剿杀和镇压。而到了战时,则必须跟随齐国陆战队和乡兵一起征战四方。 因而,在帝汶岛,他们的地位也仅次于齐国人,享受普通平民和奴隶的供奉,吃穿用度也与齐国普通民众相若。即,这些忠义军就是齐国的汉八旗! 此次攻略欧库西和古邦,帝汶岛总管区派来五百多忠义军和一千多普通土人仆从兵,就是打算要跟荷兰人拼消耗。 在齐国军官的严厉督促下,土人仆从兵最终在付出了伤亡近两百的代价,攻入了炮台,斩杀荷兰雇佣军十六人,俘虏三十八人。 随后,载着陆战队和乡兵的的武装商船迅速靠岸,士兵和作战物资源源不断地被运上岸来。 武洋抱着火枪,走出队列,抬头眺望前方荷兰人的城堡,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城头站立着许多荷兰人,想必他们也在朝我们这里观望吧。 听说自开战以来,陆战队士兵们几乎未开过一枪,所有的大战都是水师战船上的弟兄们打的,好容易遇到了登陆塞兰岛,以夺占荷兰人据点作为舰队锚地,但结果荷兰人见我军势大,居然主动投降了。 当数艘武装商船将武洋他们这支集结在宣武的陆战队连装船运至安汶岛时,所有人都以为要攻打安汶港,可以建功立业,获得自己的武勋。可谁知道,舰队却直接安排了四艘战船去封锁安汶。而他们又被全部拉到了帝汶岛,准备进攻欧库西和古邦。 上午,舰队与欧库西码头炮台进行了数个小时枯燥的炮战,大都督命令陆战部队在炮台两翼登陆,可是,仍旧没有动用他们陆战队的意思,甚至连乡兵都没有派出,反而将那些愚笨的土人先送上岸去,作为大军的开路先锋。 看着前方正在挖掘营地防御壕沟的土人,武洋不由轻蔑地撇了撇嘴,他们攻击一个炮台都如此费劲,那么在面对荷兰人坚固城堡的时候,岂不是更加无能为力了。 看来,打硬仗,攻坚垒,还得看我们这些陆战队官兵,那些土人根本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武士。 “第一次经历攻城战?”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武洋悚然一惊,转头看去,却是一名陆战队连长,不过,并不是他的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