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0年12月22日,长安。 若说,那些到访齐国的外国政要会对齐国强大的国力发出惊叹之声,一些前来贸易的商贾也会对齐国繁荣的工商业表现得心神驰往,那么,当一些国外的文人学者在参观访问了齐国众多藏书馆阁,看到规模巨大的藏书后,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 书,很多的书,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书海!“汗牛塞屋”、“浩如烟海”、“充栋盈车”这几个成语,似乎都无法准确描述这样的场景。 长安城玄武区的西侧,靠近一处低矮山丘的位置,耸立着五栋充满东方古韵的馆阁,呈梅花状分布,其名曰文渊阁。嗯,只要是文人学者,但闻其名,便知是储藏书籍之所在。 每栋馆阁,均为五层,外墙安装了大量的透明玻璃窗,使得馆内光线非常充足,方便阅读者尽情享受读书之趣。一排排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书册,天文地理,医药生物,经史子义,名家典籍,市井话本,时政评论……,类型多种多样,无所不包。 与南京文渊阁以及无数民间藏书楼所不同的是,齐国的文渊阁是对外开放的,任何人在出示身份证明后,都可以获准进入,免费阅读这里的无数藏书。 “这里的书,可允许阅读者摘抄吗?”大秦光禄寺卿闵佑文被馆藏的读书规模震惊得久久不语,稍顷,又转头看到阅览大厅内有许多年轻的读者正在奋笔疾书地摘抄书页,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要借阅者未损坏书籍,是允许读者摘抄其中内容的。”岳敬修说道:“那些政府公人、军队将领,以及皇家科学院和工业研究院的学者文人,甚至可以将馆藏图书借回家中观阅。” “齐国此为,于天下文人而言,可谓是世间最大之善举呀!”闵佑文颔首赞道。 “然也!但此番善举,却仅为齐国文人方能享之。”岳敬修苦笑着说道:“予之兄,此等规模之文渊阁,所藏图书不下三百万册,其中有数十上百万册典籍、孤本来自我神州大陆。游历汉洲数月,所经府县城镇数十座,每城皆有此藏书之馆阁。规模宏大者,如长安、建业、临淄,藏书数百万之巨;规模微小者,依各地府县之经济之力,所拥藏书从数千册至十数万册不一。” “可都是长安文渊阁这般对普通民众无偿开放?” “那是自然。据齐国官员所称,贩夫走卒,市井小民,但有所需,尽可入内一观。”岳敬修想了想,向前一步,低声说道:“前明永乐年间所著《永乐大典》,留存于世之典籍文章,十之八九皆在齐国馆阁府藏。” “此言当真?”闵佑文愕然,“民间流传,甲申之前,齐国便于北京和南京两地,对《永乐大典》极尽搜捡,偷运回他们汉洲本土,一直未予确切证实。另者,曾听闻,齐国在据登莱、袭沿海之地时,对民间所藏典籍和古迹,也在行劫掠之举,大肆搜刮。我朝无数文人,为此尝讽齐人乃文贼矣!” “此处馆阁虽也藏有《永乐大典》部分典籍,但皆为翻印。”岳敬修说道:“据闻,大部分《大典》真本均存放于建业文渊阁之中,尚在整理和汇总之中,想来此后也会予以妥善保存。” “可否将其讨回至我大秦?”闵佑文问道。 “齐国人怎会应允?”岳敬修摇摇头,说道:“齐国所据汉洲之地,乃是荒僻大陆,国中民众也尽皆我大陆逃难移民。为了彰显文治,自然要据有大量华夏典籍文章,以充门楣,装点文化。” “惜哉!”闵佑文叹了一口气,“旬日前,随同齐国官员参观那个所谓的万国博物馆,其中展列古籍文物、珍宝玉石无数,但其出处无不为我神州大陆及海外藩国、西洋列强之物,甚至许多宝物竟然是掠自他国王室之珍藏,齐国却心安理得地将其据为己有,陈列馆览,此举也是让人……让人叹之。” “齐国自汉洲建基立业之始,便一直对外大肆扩张,吞灭南洋土邦王国不知凡几,再加之,齐国凭借其强大战力,曾数征朝鲜、两败日本,破安南、广南两国都城,殖民印度,重创莫卧儿帝国,迫其割地求和,从而建立起他们的海洋之霸权。凡四十年间,齐人掠他国资财无数,揽破国王室之所藏,自然是丰裕无比。” “呵呵,齐国所为,颇有穷兵赎武之嫌呀!”闵佑文不无嘲讽地说道:“观那万国博物馆,所览之物,可有一件出自齐国?可叹,齐人官员却显出一副与有荣焉之色,需知,那些掠来的件件珍宝,无不侵染了齐国的贪婪野心和破亡者的斑斑血迹。” 一众大秦官员在文渊阁中徜徉浏览,时不时地从书架中抽出几本书册,翻看数页,随后颇为不舍地又将其一一放回。书册之多,种类之繁,竟然让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什么书都想看,可又担心看入了神,错过下一本更遂人意的书册。 这齐国的文人,当真是好福气! “几位官人,可是来自大秦?”一名年轻的读者怀抱着两本书,在错身经过前来参看游览的秦国官员后,突然又折返过来,拱手施礼问道。 “这位乃是我大秦文渊阁大学士、鸿胪寺卿岳鸿胪,讳名,敬修。”一名秦国官员不知这名年轻人是何身份,未敢造次,遂上前一步,轻声介绍道:“另一位乃是我大秦光禄寺卿闵太官,讳名,佑文。不知尊驾是……” “见过大鸿胪,见过太官。”那名年轻人再度躬身,语气惶惶地说道:“小生乃是两年前大秦国子监选调齐国留学监生柏广永,于此拜见诸位大人。” 嘴里说着拜见,却只是将腰身稍稍弯了一点,朝面前的几位秦国官员拱手作揖。 “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