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大厅里看向郑清的目光只是有些‘审视’,有些‘犀利’的话,那么在他的肖像亲吻苏施君肖像指尖的那一刻,审视中就夹杂了许多无名诅咒,而那些‘犀利’更是宛如实质,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利箭,誓要将某人万箭攒心。 郑清非常庆幸当初选择礼服时要了魔法防御最强的一套。 即便如此,原本在他长袍上欢快游走的一粒粒细小金色符文也肉眼可见暗澹了几枚,动作也慢慢迟缓了下去。 这一幕骇的他面如土色,只想快快逃离这片战场。 “你们在看什么?” 迪伦不知又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手里端着三支酒杯,声音幽幽的问道。 “在看壁画。” 年轻公费生干巴巴的回答着,伸手抓向那支杯口插了柠檬的青蜂儿,心底暗自夸奖‘绅士’的眼力见,因为他现在恰好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下一秒,吸血狼人先生抬手、转身,踩着优雅的舞步,抢先一步把郑清看中的那杯酒送给了一位路过的陌生女巫,剩下两支,一杯给自己,另一杯被他粗暴的塞进琳达·巴恩斯手中,全然不顾记者小姐表示自己不会饮酒。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郑清。 “我是说,‘你们’在看什么?”迪伦伸出手指,向上戳了戳,似乎想戳破天花板上的穹幕,他把‘你们’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郑清终于明白,他是在问画中背对众人的那两个家伙在看什么,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饮料没了。 “大概是星空?” 男生声音充满了苦涩,也有一些不确定,但他仍旧打起精神,非常诚恳的摊了摊手:“你知道的,画中人是画中人,影子是影子,我是我……画中人想做什么,我这里是控制不了的。” 迪伦举起手中那杯如血的饮料,恶狠狠,一饮而尽。 “这边。” 吸血狼人先生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与绅士,却也清晰的知道,让郑清继续呆在这座大厅是非常不明智的,于是非常干脆结束了男巫继续参观的行程,带他向大厅后方走去。 “对对,”年轻公费生小跑着跟在大步流星的同伴身侧,满脸堆笑:“……你还没说那位我‘绝对想象不到’的客人是谁呢。” 迪伦板着脸,一语不发,但步伐却稍稍放缓了一些。 “绝对想象不到?” 郑清耳边传来熟悉的惊诧,他回过头,木然看着琳达·巴恩斯小姐如幽灵般缀在他身侧,手中抓着一支空空如也的酒杯,华丽的舞裙没有丝毫随两位男巫奔波而凌乱的模样,一以贯之的端庄。 肯定用魔法作弊了。 郑清心底想着,颇有些失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不会喝酒吗?” “哦,一点点还是没问题的。”金发女巫假装羞涩的笑了笑,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空酒杯塞进一只路过的小精灵,脸上旋即恢复了精明:“你刚刚说‘想象不到’的客人是谁?公孙渊?露易丝·科蒂?还是维奥莉特·杰索普?” 除了最后一个名字,郑清知道是助教团那位紫发女巫外,另外两个名字他只是模湖记得属于学生会的‘高级干部’,平日并没有什么交集。 “你提供的名单我确实想象不到。” 郑清真心实意吐槽后,也忍不住八卦了一下:“维奥莉特助教……你说的是那位紫发的助教女士吧?她怎么也来…这种舞会?” “一半是收到学校派遣,带着任务,像我一样。” 记者小姐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桉:“我们负责舞会现场的部分安全保障……另一半原因,当然,这部分是我猜的,她年纪也大了,不能一直拖下去,而维克多助教又闷油葫芦似的没有任何表示,所以她大概也想提醒提醒某人吧。” 郑清原本以为她今晚单纯是来钓金龟婿的,鉴于辛胖子的缘故,天然带了几分排斥感,但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迪伦带我们去哪儿?”男巫的语气与态度有了显着变化,令金发女巫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面这片大厅相当于舞会休息区,正式舞场还在后面。” 身为舞会安全保障的一部分,琳达·巴恩斯对四周环境了如指掌:“但需要注意的是,前厅与后场之间设置有一道安全结界……诸如伪装魔法、变形术或者爱情魔药使用者,都会被法阵甄别出来……尤其是最后一种,每年都有几个不知轻重的年轻男巫或者女巫想打擦边球,用魔法寻找爱情,然后……”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两位年轻巫师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魔力光茧包裹着一位掩面女巫向外激射而去,须臾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然后,就像这样。” 金发女巫举起团扇掩着嘴,总结道:“能够制造爱情的魔法或者魔药总共就那么多,都是学校前辈们玩了几百年的,当然,试图闯关的不一定是莽撞者,也有可能是非常自信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天赋能够挑战月下舞会的规则……虽然很少见,但如果真有这样杰出天赋的孩子通过魔法屏障筛选,那也是他应得的。” “这么严苛吗?” “这场舞会是家族交谊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可能会影响月下氏族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后的势力格局,怎样看重也不过分……但话说回来,参加舞会的终究只是小字辈,太过看重也不够魔法…所以,很难用‘严苛’或者‘宽松’这样极端的字眼儿来描述。” 说话间,三人已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