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的神情有些复杂。他稍稍俯首,将郭宁的言语转述给那名蒙古百夫长。 百夫长嘿嘿冷笑两声,拨马回去了。 草甸上的风,也把郭宁的话语声带到了更远处。 正快步走向军阵的靖安民稍稍停步。 骆和尚拄着铁棍,昂首挺胸地走在靖安民身旁。一不留神,发现自己走到前头去了,他连忙止步回身:“怎么了?” 靖安民有些感慨地看了看骆和尚,再看看走在另一边的杜时升。 过去的两天里,杜时升带着几名随从从平虏砦出发,轻骑快马奔走于塘泊深处的好几处聚集地,几乎完全没有休息过,这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凹陷的厉害,两眼全都是血丝。因为两股被马鞍磨破的缘故,他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古怪。 但杜时升的神气全不狼狈,反而多出了强韧精明的风范和一股特别的自信。那种自信,在他被朝廷通缉,流落湖泽渊薮之后,已经消失几十年了。 见靖安民注目,杜时升笑道:“安民兄,真的不去见见升王殿下么?” 靖安民加快脚步:“先和郭六郎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