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疏在心中暗自咒骂,仇璟怎么不与冯州商量好,眼下他只有跳窗走一个法子了。
来不及思考,他便立即推窗而逃了。
戚艺婉看着现在敞开的窗,门外冯州的声音又响起,她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冯州本因着开门有些晚,感觉不妙,不过看到戚艺婉完好无损的模样也没再说其他,进门后才说了正事。
“戚公子,昨日的两百两已到账,我给你拿来了。对了,我看到昨日你留的诗文了,已经挂上去了,不知公子可有想法。”
说着,冯州将右手上的钱袋丢掷到书桌上,那沉甸的重量砸出响声。
戚艺婉上前抓起钱袋,放到手上掂了掂,这财富重量确实不轻,暴富的感觉确实不错。
她的唇角勾起,回了冯州的话。
“想法?倒是没有,我这方面不如冯掌柜擅长,冯掌柜定夺就行了,全仗冯掌柜了。”
她又抬手冲冯州作揖以示感谢,有人帮她代理书字还能躺着拿钱,这种日子确实快活。
她觉得自己写字的动力又有了些。
冯州得他信任,便也颔首答:“那戚公子放心,我定会给你讨个合理的价钱。对了,戚公子我见那窗户打开,可是有什么事?”
他指了指右侧双窗大开的场景,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正是纪斐逃跑打开的,戚艺婉走了一步,挡住了冯州的视线,掩饰尴尬:“我在书房写字有些热了,开窗透透气,冯掌柜应该不介意吧。”
冯州对这话并未起疑,转头注意到书桌上被风吹起的纸张,走上前看了眼,在心里默读诗文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戚公子,这诗文我现下可否拿走去挂起来?”
戚艺婉对此没有意见,做了个手势表示行。
“这是我今日所写,冯掌柜喜欢就好,对了,如今快至晌午,我家中有些事,就先走了,下午定会再来的,掌柜放心。”
“好,公子有事便去吧,一路顺风。”
冯州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待目送戚艺婉走后,才伸手将纸张拿起,放到怀中,直冲三楼而去。
他推开熟悉的木门,就见自己家少爷发丝凌乱,白衣上也多了些泥点,正面色不虞地数落着仇暻。
“你这笨脑子,都不同冯州商量好时机,害得你家少爷从那窗子跑出,幸好没人看见,今日之事,罚你看一月的书。”
仇暻本还低头蹲在地上,乖巧地接受批评,一听要看书,立马抬起头,愁眉苦脸地望着自己的主子,痛苦地说道。
“少爷,罚钱也比看书好,还是罚钱吧。”
纪容疏显然不吃这套,扭头冷笑:“这钱对你没威胁,还是这看书好,对你精神折磨。”
进来的冯州听了主仆二人的话,才知刚才在戚艺房中的是少爷,闯了这祸,吓得他啪地跪下,双手呈上诗文,认错。
“奴才不知少爷在那房中,贸然惊扰,实属不该。”
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也跪在纪容疏面前,他只是盯了眼,并不打算再追究了。
“此事你也不知情,便作罢。只是往后你应当同仇暻多交流,对了,他的书籍就由你找吧,你们俩都给我看看,别再犯这种错误了。”
纪容疏的话让两人都长舒了口气,一同道:“是。”
二人皆站起,冯州也将诗文放到了纪容疏的面前。
“冯州,你想办法将这诗文推广出去,我要越多人知道越好,我要全上京的人都知道我这容安书局出了位天才。”
纪容疏的视线没有从那诗文中移开,边看边吩咐着冯州应该的事。
冯州虽也对那戚艺充满了赏识,但对主子这一举动还是诧异。
“少爷这是要大力推崇那戚艺,只是这一番举动,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这……”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纪容疏一记目光盯过,瞬即住嘴。
他忘了,主子吩咐之事不容置喙。
纪容疏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那又如何,我便是要让这天下人知晓,这诗文的主人在我这,至于那些盯着我的,我要让他们知道这第一书局的名号也抢不走。”
“对了,仇暻你去帮我查查宋怀修此人,这人当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好打探到他的亲眷之类的消息,我总觉得那戚艺有些熟悉感。”
他真想知道,那面具之下的故事。
*
戚艺婉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开始挖坟了,她只一心赶回平阳侯府。
她轻车熟路地推开后院的大门,没成想,喜迎自家小弟的俊脸,以及站在远处不断做手势暗示她的小妹。
戚艺婉转身合门后,才镇定自若地同戚晔之打招呼:“嗨,小弟。怎么和妹妹一同在后院,用膳了吗?若是还没,我们一同去吧?”
显然,戚晔之并不吃她这套,而是皱着眉,面带愠色地说道:“阿姐,你这身装扮真如小妹所说,去书局了吗?”
作为被当场抓获的人,她很想否认,很想说不,但衣服铁证穿在身上,她只能怏怏地点头:“是,我确实是去了书局。但是晔之,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
戚艺婉摘下了面具,与自己的弟弟相对视,目光十分坦然。
戚晔之在听到妹妹口中阿姐所做事后,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事那么危险,阿姐还义无反顾地去做,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
袖口下,戚晔之的手紧握,语气有些微抖。
“阿姐,是我无用,只是阿姐,若真的被发现了又该如何,阿姐想过吗?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