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名松倒挺争气,竟然一路念上了医科大学,还被分到了军区医院当外科医生。
这几年余占成和郭名松陆陆续续有联系着,余伊曾听见余占成念叨,要是我们家余伊再大点就好了,兴许能把他招来当女婿。
余伊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拿着玉佩胡诌。
她这话说得十分详细,只要去查一查瑶西军区是不是有个叫郭名松的便一目了然,所以在场的人都不认为余伊会说假话。
余香云不甘心地抓紧掌心,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么着急去乡下,原来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她不嫁,难道自己又要嫁给盛志泽吗?
盛志泽哪肯这么轻易放弃,他冷笑一声,威逼利诱说:“余伊妹子,只要你肯嫁给我,这纸上写的我都能满足你,我还要提醒你,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有多久没通过信,你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会同意和你结婚吗?”
余伊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叫他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盛志泽愿意娶她对她来说就是恩赐吗?
她绝不允许有人这么随意糟践自己。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前天才刚通过信。”余伊坚定道。
“那好,既然你们有婚约我就不勉强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只要你反悔了,尽管来找我。”盛志泽说完,转头就走。
余香云没料到盛志泽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她不甘心地追上去,想去劝说一番。
“盛大哥,我堂姐长成这样子,您就不怕她在乡下……”
盛志泽停下脚步,目光阴冷地说:“那就让她吃点苦头,等她吃够苦头了自然会哭着来求我。”
“你,你是想要……”余香云没敢说下去,她竟然不知道盛志泽能狠到这种地步。
她顿时庆幸还好这辈子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要不然继续挨打的就是她了。
被气得血压高的王进芳没了余香云搀扶,只能骂骂咧咧地扶着墙根慢慢地挪回去。
余伊松了一口气,这道难关总算是暂时度过了。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既担心自己撒的谎会给郭名松造成麻烦,又担心盛志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下乡。
余伊转头问办户口的小伙说:“同志,我的户口转好了吗?”
小伙说:“好了,你要去的是南岭公社对吧?我都给你办好了。”
“南岭公社?”余伊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她明明要去的是尧山公社,怎么是南岭?
小伙疑惑说:“对啊,你不是说你未婚夫在那里吗?”
“是,是没错。”余伊脸色苍白,嘴唇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姚大妈以为她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便安慰她说:“余伊你别哭,大娘会护着你的,况且你未婚夫这么厉害,谅盛志泽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来骚扰你,你今天就别下乡了,去大娘家住几天,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年岁,也要下乡,我想办法把她换到南岭公社去,正好你们结个伴。”
姚大妈的安慰如温暖的春风,慢慢抚平了余伊内心的慌乱。
余伊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大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走吧,现在就去我家。”姚大妈走时还不忘瞥了杨大妈一眼。
杨大妈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办公室。
姚大妈的女儿叫周琪,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只比余伊小一岁。
两人特别投缘,一下子就好的跟什么似的,吃饭睡觉都要在一起。
就这么度过了三天,余伊和周琪一起坐在大卡车里,回头看着送行的姚大妈。
周琪十分憧憬未来的下乡生活,笑嘻嘻地冲抹泪的姚大妈喊:“妈,您别跟来了,等过年我回来看你们。”
余伊却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说的和郭名松有婚约的事会不会在那边传开,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期待消息还没有传开,那时她就能假装没说过这话。
在余伊抵达南岭公社的前一天,郭海洋刚从城里回来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就火急火燎地往他的大哥郭海程家赶。
人刚跨进门槛,他就扯开嗓子喊:“大哥大嫂,我给你们带了个好消息回来。”
单良丽正背对着门口淘米,听见郭海洋的大嗓门,她手一抖,撒了几粒米到地上去。
单良丽心疼地一颗颗捡了起来,然后才说:“有什么好消息?”
郭海程听见这话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叼了一根旱烟。
刚从地里回来的郭名立方艺英夫妻俩,还有最小的女儿郭晓佩领着三岁大的小侄子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郭海洋刚从城里回来,要是真带来了好消息那可要听一听。
“这个好消息事关名松,我要进去喝口水好好说一说。”郭海洋卖了关子。
郭海程倒不相信他能带什么好消息回来,便由着他去。
单良丽也是这样想。
儿子能有什么好消息送回来?涨工资了?那就不算好消息。
现在家里不缺钱,她最关心的还是郭名松的婚事。
他都二十七岁了,竟然还不操心结婚的事。
前两年她给郭名松安排了一场相亲,本来说好大年初一去见一见就行,谁知道郭名松气性大的很,晚上就买票坐车走了,后面两年竟然都没回来,钱和票倒是还一直寄着。
单良丽想起这个就来气,所以她闷头淘米,懒得去听郭海洋说什么。
郭海洋先逗了逗三岁的侄孙子,然后才喝了水。
解了渴后他才抬头对郭海程说:“哥,你猜猜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