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方艺元却并不太平。
餐桌上,黄美蓉冷嘲热讽,一会儿数落方艺元没本事生不出儿子,一会儿又说,单良丽一家是什么东西,谈对象一年都没告诉家里人,她怎么可能信,无非就是看不上她女儿的借口……
方艺元全都默默听着,黄继林一声不吭地扒着饭,夫妻俩的两个女儿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事件主角之一的黄继燕却猛地把碗筷往桌上一摔,“妈您别说了,我想嫁什么人没有?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除了郭名松就没有好的了吗?”
“你说得倒轻巧,满公社里去找找,有像郭名松条件这么好的吗?再说了,我都把话放出去了,现在他换个人结了,你让我怎么在村里抬起头来?”
黄继燕脸色难堪地说:“这还不是怪你自己大嘴巴,关我什么事!”
黄继燕再也吃不下去,把门一摔,气冲冲地出了门。
她一走,黄美蓉只能把气撒到方艺元身上:“都是你害的,一天天一声不吭垮着个脸,要不是你家妹子,我会这么丢人吗?”
方艺元小声地说:“是我妹子她大哥做得不对。”
“你给我闭嘴!”
方艺元不敢吭声了。
黄继林看不下去,帮着说:“妈,这真的怪不得艺元。”
“反了天了你,敢顶撞你娘了?”
黄继林咂了咂嘴,没再敢说下去。
黄美蓉这么一闹,餐桌上大半的人都没了吃饭的胃口。
可黄美蓉一向偏疼的小儿子黄继青却若无急事地吃着鸡腿。
还不忘说:“妈,我都十九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对象?”
黄美蓉的语气软了几分,说:“你还不着急,妈先帮你好好物色物色!”
知青点那头的余伊收到了张伯伯寄过来的钱和票。
周琪她妈也给她寄了个大包裹。
两人对着交换了点吃的。
余伊还特地留了一份,准备明天上工的时候见到单良丽时再送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余伊便和周琪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上工。
新桥大队大部分都是山地,现在要干的农活是去砍甘蔗。
砍好的甘蔗再扎成一捆由人力扛着挑到山下去。
余伊回头看了一眼崎岖的山路,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跟她说种地没那么容易。
周琪却兴奋地东张西望,还悄悄地问:“这么多甘蔗,我们能砍一节来吃吗?”
“不知道。”余伊没心情吃。她看见单良丽后,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袋子,里面装了一些吃的,准备给她送过去。
谁知道她刚拿出来,就听见黄美蓉在后边喊:“这活都没干一点呢,就想着吃了,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享受的?”
黄美蓉继续说:“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有些人都到了农村改造还改不掉享受作风。”
余伊当然知道这话说的是她。
不过她初来乍到,除了郭海程一家,她谁都不认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余伊听见当没听见,仍旧打开袋子跟单良丽说:“这些都是我伯伯给我寄来的吃的,这奶糖和饼干可以给锡峰和晓佩吃,还有这一罐茶叶是给伯父的。”
单良丽不满地瞥了黄美蓉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对着余伊说:“不用给我,这些你留着自己吃,我家小孩子不吃这么好的东西,免得他们嘴馋!”
余伊笑:“大娘您就收下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而且我也不爱喝茶。”
单良丽说什么就是不肯收。两人推辞来推辞去,倒把黄美蓉晾在一旁。
黄美蓉本来就是故意来奚落余伊一番,好出口恶气,谁知道竟然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她更生气了。
她忍不住转头跟旁边的大妈说:“你听说了吗?那位新来的知青可是郭名松的对象。”
大妈很惊讶:“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怪你不知道,这都一年多了,郭名松都没把这姑娘带回村里过,可是啊,架不住人家姑娘脸皮厚,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就巴巴地跑过来,未免太倒贴了,要是换成我,我才不稀罕这种儿媳妇!”
“姓黄的,你说谁呢?”单良丽气冲冲地冲过来。刚刚自己是看在方艺英的面上才不跟她计较,可她变本加厉就不能怪她不顾及脸面了。
黄美蓉冷哼一声:“我说谁你心里清楚得很!”
“既然你要说,那我们就好好说清楚。”单良丽撸起袖子,把余伊拉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我跟大家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子郭名松谈了一年的对象,是,我儿子是没带人回过家,可他在信上都告诉我了,还说今年过年就把余伊带回家来,可是偏偏就这么巧,她本来要分到尧山公社去,但是余伊孝顺,听说我们在这里,特地去找领导换成了南岭公社。这么好的儿媳我去求都求不来。”
单良丽又看向黄美蓉:“你也不找个镜子给你儿子照一照,就你那个儿子,天天游手好闲,都十九岁了还一天工都没上过,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儿子。”
“你你你!”黄美蓉万万没想到单良丽竟然什么都敢说。
敢说她儿子不好?那可是她精心养了十多年的。
黄美蓉不管不顾地说:“你以为你的儿子就是个好的?明明早谈了对象,还让你张罗相亲,这不是脚踏两条船是什么?信不信我找到他的上级去举报他生活作风有问题?”
“呵,既然都说到这了,那我可更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了。”单良丽根本就没在怕。
“大家伙不是不知道,当年我给我儿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