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能够明确对方所在。即便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术士,也能够做到不露形迹便在富贵人家装神弄鬼。 而眼下除了程三五那几个,谁也不曾亲眼见过那妖人,都护府的寻常将士要是正面遇上,恐怕还是不明所以,可谓防不胜防。 “如果山中天池当真是发动结界的福地灵穴,妖人应当就在左近守护,反而不会轻易远离。我如今这般模样,是帮不了你们了。”周炼师勉强示意榻旁,就见木架之上放置了一个黄铜小钟,表面符篆罗列,顶端缀了一条五色丝绦,玄奥不凡。 “你拿去吧。”周炼师言道。 “这……这可是十二太黄钟,是中黄观的镇山之宝,怎能……”长青先生也愣住了。 “法器再珍贵,也要为人所用才能发挥,否则便是如粪土一般。”周炼师艰难提起精神:“当年师弟与我等一众同门不和,独自离开了崆峒山中黄观。 “我曾恼他骄矜自负,但后来听说他在嵩岳另开一门、宣讲道法,颇受推崇,我也很是欣慰。十二太黄钟暂时托付于你,我能放心。待得事情完毕,你再将其送回中黄观便是。” 长青先生内心既激动又哀伤,他何尝不知周炼师这是在交代后事,当即起身拜谢。周炼师松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你且去吧,我累了。” 当长青先生带着十二太黄钟走出院落时,正好见到谢志和正在清点药物,身材高大的程三五像是逛集市般,满脸好奇地左顾右盼。 “你总算出来了,我都等半天了。”程三五望见长青先生,直言道:“齐大都护找我们过去议事,走吧。” 长青先生把十二太黄钟收好,跟谢志和道一声告辞,然后跟着程三五离开。 程三五盯着长青先生打量一阵,他斜瞥一眼:“你待如何?” “你眼眶红了,是眼睛没治好?”程三五问。 长青先生深纳一气,压下泪意,板着脸说:“不是。” “哦,那就是哭了。”程三五脸上尽是看笑话的神色。 “我不能哭吗?”长青先生也是来了脾气,站定反驳道:“你这无知莽夫又懂什么?修道之人道基尽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程三五哪里懂这些,只好耸了耸肩膀,算是作罢。 两人来到都护府外,经过通报之后,卸下随身兵刃前往正堂。一路上除了兵士森严守备,墙壁门板上还镇贴了此前不曾见到的符咒,正堂之外甚至拉起红漆绳结环绕三圈。 长青先生看得出来,这是有专人设下结界,防止法术窥探,等下肯定是要商谈机密大事了。 进入正堂,除了齐大都护父子,以及提前来到的苏望廷与阿芙,另外还有数人,囊括僧道,显然都是都护府的术者。 “人到齐了。”齐大都护示意众人落座,开门见山说道:“此次召集诸位,便是要商议接下来安排。目前本府已经找到疑似妖人发动结界的福地灵穴,但还需要几位亲自走一趟。有什么提议,诸位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苏望廷最先开口:“虽说已经找到大致方位,可我等曾与妖人亲自打过照面,而对方似乎又能以法术窥视我等一举一动,贸然前往,恐怕难以成事。” “这不成问题。”齐大都护望向另一边:“尚道长,东西带来了么?” 就见一位挺着将军肚的黑胖道人给苏望廷一行递来几面木牌,上面用朱砂绘制符咒。 “这是北斗藏魂符,佩戴在身,能够隔绝法术占测。”尚道长言道:“如果那妖人真的施展法术占验你们方位,符牌也会有所感应,光芒自发。”.. 长青先生端详一阵,问道:“仅凭此物恐怕略有不足。我们肯定要和都护府兵马同行,人多势众则声势显著,哪怕不用法术占测,仅凭斥候游骑也能察觉动向。” “所以除了你们,本府会另外调遣数十支人马,分派各地,既是清剿余孽残党,也是作为掩护。”齐大都护言道:“而且本府也会亲自动身,以巡查各地的名义前往庭州。” “直接去庭州?不会引起妖人戒备么?”长青先生问道。 “就是要他戒备,好把他剩下的人手全都钓出来。”齐大都护言道:“这妖人布局深远,肯定会留意本府一举一动。如果他的巢穴果真在庭州,那他不可能毫无动作,最好就是派一支人手,将本府兵马引开。” 苏望廷当即接话道:“而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直接前往天池。” “正是。”齐大都护望向旁边一位缁衣老僧:“善智大师,妖人借祆教之名作乱,还要劳烦您鼎力相助。” 都护府中虽然有周炼师这样的道门高人,然而道门在西域远谈不上兴盛,他们在都护府内任职,要么是朝廷派遣,要么是齐大都护本人招揽延请。 然而佛门与祆教在西域,才是真正的两教相争。部分祆教教众公然打砸佛寺、毁坏佛像,引起僧众不满,反过来执杖持械闯入祆坊、扑灭圣火。 两教矛盾由来已久,到了谁也说不清起因缘由的程度,甚至在大夏攻略西域之前便是如此。当年为了护持各自教门,两家都在笼络西域的邦国王公,斗得天昏地暗。 虽然在场只有善智大师一名僧人,可他门下僧众弟子有三百多人,一部分是修持真言的法力僧,其余则是荤素不忌的武僧,是真能拼斗厮杀的狠角色。 “老僧受大夏供奉多年,理应报还。”善智大师合十言道:“此去庭州,老僧将率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