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弓箭,从倒毙甲士手中拿走一杆长槊,若是顶盔掼甲,那气势丝毫不比方才那些朔方老兵差。 几名长槊手率先冲进客栈,程三五借着横七竖八的桌椅杂物为掩护,直接开弓放箭,那几名冒进的长槊手应声而倒。 “冲糊涂了吧?刀牌手破门开路都忘了?”程三五心中笑骂的同时转移位置。 他听到客栈周围都有脚步声,节度府兵马显然打算将自己困在此地。 好在张藩等人已经提前离开,客栈里的店家小厮也被许二十三用迷香弄晕,塞进柴房,以免遭到波及。 而程三五就负责尽量牵制节度府兵马,好让张藩等人安全逃离。 正当程三五来到客栈楼顶,打算居高临下放箭之际,几支弩矢便从不同方向射来。幸亏方才拿了一面盾牌,勉强护住身形,但还是免不了强劲弩矢钉穿盾牌。 “哦,看来还没忘配合。”程三五暗中留意弓弩来路,寻找弓弩手具体位置。 朔方诸州雨水稀少,因此部分民房参考胡人样式,不造瓦片山顶,而是平顶露台,夏日炎炎时可架起凉棚,相当于多了一个二层小阁楼。 这座客栈连同周围店肆,也大多类似如此布置,因此能让弓弩手提前在二楼守望,一旦见到程三五现身露头,便直接放箭射杀。 不过程三五发现,一些距离稍近的屋舍露台,彼此用木板相连,充当桥梁,应该是为了方便店伙往来递送酒食。 “给你们长长见识!”程三五一手长槊、一手举盾,飞身狂奔:“下次在城镇里跟人厮杀,记得拆桥堵路!” 话声刚落,程三五就飞奔到一名弓弩手身前。那名兵士刚刚撑开弩弦,还没来得及上矢,抬眼只见大片阴影投下,脸上惧色稍露,长槊便已刺入咽喉,绝望倒地。 程三五落地瞬间,两支弩矢再度射来,他举盾挡下一箭,同时侧身扭头,用牙咬住另一箭。 “哼,还你!”程三五拿起地上那开弦强弩,吐出弩矢搭上,直接将十几步外一名弓弩手射倒。 “楼顶!他在楼顶!”剩下那名弓弩手立即高声大呼示警。 然而程三五身形好似林间虎豹,在平坦屋顶间几番上下纵跃,迅速来到那弓弩手面前,不由他躲避逃离,长槊盖打而下,连着强弩与手掌一并打碎,血花四溅! “叫!叫大声些!” 程三五抡臂甩盾,将那弓弩手砸得鼻梁断裂、鲜血乱迸。 此时也有许多兵士相继爬上楼顶,程三五哈哈大笑,挥动长槊,将那些木板桥相继打碎,自己却仗着灵巧身法,轻松跨过七八尺乃至一丈有多的屋舍间隔。 一番周旋过后,好几队兵士反倒被困在屋顶,他们身披重甲,根本没法轻身远跳。 “弓弩手上楼!弓弩手上楼!”魏巡官恼怒不已,这凶手不止武艺高强,而且把朔方兵马当成羊群般耍弄。虽说眼下只有一百多名兵士,可对付区区一个行凶贼人,理应毫不费力才对,哪里会像此刻这般狼狈? 就见程三五在不同客舍店肆的屋顶往来纵跃,往来无拘、大开杀戒,长槊在他手中好似蛟龙翻浪,那些久经战阵的朔方老兵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程三五身影过处,血溅似浪起、人死如草偃。他手持长槊,神力伴随炎劲一同发出,寻常兵士即便有铁甲护身,照样被一举贯穿胸背。 “来来来!不怕死的统统上来!” 程三五哈哈大笑,长槊刺进一名刀牌手的咽喉,运劲一挑,扯裂筋骨,连头带盔崩飞半空,无首躯干鲜血狂喷,旋即洒落一阵血雨,淋得程三五满身血污,宛如佛寺壁画中那些地狱恶鬼,常人光是看一眼,便要骇得肝胆俱裂。 附近兵士见他回头望来,顿时士气大丧、战意消颓,连弓弦都拉不开了。 “你们不上么?”程三五杀得起兴,甩手扔开已经破烂不堪的盾牌,又换了另一杆长槊,正要动作,忽闻远处马蹄声动,好似天边闷雷,隐约可见一队精骑朝此地赶来,后方还有众多披甲军士,灵武城中各处更是号角长鸣。 程三五冷哼一声,然后抿唇吹哨,跳过几幢客舍后飞身落下,准确无误落在枣红大马的背上,挥动染血长槊,直接将一名不长眼的兵士捅穿,朝着一侧坊墙甩开,留下迤逦血迹。 马快如飙风,不出数十息,程三五便已看见城门,正好见到张藩三人与守门军士交战,而门洞中有两名兵士正试图阖上大门。 “别让他们关上门!”张藩见状怒喝道。 “躲开,让我来!”程三五纵马狂奔,眼看拒马木桩在前,不见稍缓,当即催动神力,长槊直接挑起拒马,暴喝一声,将那交叉木桩甩飞而出。 关门兵士直接被削尖的拒马木桩当场刺穿砸死,程三五见状大喊:“别打了,快出城,我来断后!” 张藩三人匆匆上马,程三五同样抡槊挑飞城门外侧的拒马桩,四人驾马狂驰远去,城头上偶尔有几支箭矢射来,也被程三五轻松拨开。 “为何这么慢?我不是给你们拖延时间了吗?”程三五浑身浴血,朝张藩吼道。 “你不明白!”张藩一边顶风驾马,一边回答:“我们一旦对守门兵士动手,他们立刻就会关上城门。我们三人能逃出来,可你怎么办?!” “妈的,忘了还有这事!”程三五一拍脑门,他还真是没想到这点。 “别说了,身后有追兵!”胡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