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之锐、身法之速,隐隐胜过范中明。只是考虑到《坎渊九垒》同样以气机深厚见长,拖得久了,恐怕还是死肥猪更占上风。
程三五有些感慨,三娘当年被范中明掳走凌辱,可见实力远不如此贼。事后虽然心智失常,但武功却是几乎追平范中明,这等突飞猛进也十分罕见。
“看来这头死肥猪就是你的心魔啊。”程三五看了范中明的脑袋一眼,尽管是钱观主伪造,但他还是有些嫌弃地拿开。
三娘已经退到一棵树下,俏脸煞白,长发半披,双臂紧紧抱住身子,两条笔挺长腿并拢蜷曲,强烈恐惧让她浑身颤抖,牙关打颤,一如往昔惨遭凌辱的情景。
程三五见有机可乘,一个箭步闪到近前,掌刀落下,轻松将三娘敲晕。
……
“三娘剑法精妙,看来即便是程三五也没法轻松取胜。”
梅观内,阿芙从屋顶跳下,她从高处望见远处山林,激战二人引起不小动静,还能凭借合修《六合元章》,隔空感应到程三五体内气机运转。
何老夫人也已来到梅观,身旁除了柳娘,还有两位面色匆匆的长裙女子,她们都是在后山照顾负责三娘起居的婢女,也有几分武艺在身。
“唉,老身宁可她全无武功,安生过完这一辈子。”何老夫人面露疲态,自从家中男丁死绝,她便将这些仅存的媳妇视作己出,尽一切可能弥补她们,不愿她们再受到丝毫伤害。
三娘的情况,其实可算是家丑,因此何老夫人先前不曾提及,没想到如今闹出此等状况,稳重如她,此刻也深感无力。
“老身要向长青先生致歉。”何老夫人见长青吐纳调息完毕,上前执礼。
“不必如此!”长青连忙虚托,随后问:“三娘如此状况,老夫人可曾延请高人调治?”
“找过了,皆无大用。”何老夫人没有掩饰:“三娘心智好坏不定,有时安稳如常,虽说如稚童一般,总归可以照料。可一旦发作起来,庄内几乎所有人都要回避,免得被她所伤。”
长青沉吟片刻,尚未开口,程三五便已赶回,横抱着昏迷不醒的三娘。
何老夫人见状,连忙叫人接过三娘,将她带到一旁厢房安顿起来。
“多谢程郎君出手相助。”何老夫人感激道。
“没事!”程三五伸展一下四肢,晃了晃挂在腰间的范贼首级:“多亏了这玩意,把三娘吓得不敢动作,这才有机会将她打晕,不然还要多斗一阵!”
何老夫人神色黯然,范中明虽然身死,却仍是吴岭庄的梦魇。受其摧折心智的,又何止三娘一个?
程三五望向长青:“对了,刚才你说有办法化解三娘心魔?”
“此言当真?!”何老夫人闻言一惊。
长青面露难色:“坦白说,我也仅仅是知道这么一个办法,具体是否可行,我自己也不曾尝试。”
“但凡能有一线转机,那也是好的。”何老夫人当即问道:“不知此法需要什么东西?老身立刻命人筹措。”
“无非一些安魂养神的香药,但真正紧要之处不在于此。”长青解释说:“我看三娘情形,魔障极深,非猛药不可破除。”
“何为猛药?”阿芙来了兴致,她发现一个能够让吴岭庄上下彻底信服的机会。
长青言道:“对于三娘来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手报仇雪恨。可是……”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程三五,他本人则是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提起范贼首级:“可现在就剩这么一颗脑袋,还要怎么报仇啊?”
长青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提高期许,让他人徒增失望。
“不过……”程三五捧着范中明的脑袋盯了一阵,嘀咕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请程郎君指教!”何老夫人问。
程三五看向阿芙,拍着手中脑袋:“我记得悬檐众也懂得易容?”
阿芙当即明白程三五的用意,她也知道这颗首级是伪造而成,于是点头说:“我本人就会,如果有一张人皮面具,那就更方便了。”
长青同样听懂了,赶紧扯住程三五衣袖:“你要假扮成范中明,与三娘交手?”
程三五比划着说:“样貌解决了,至于身材……那家伙比我胖了好几圈,往袍子里塞一些布就好。”
长青连连摇头:“可是如果三娘要破除心魔,必须手刃仇人!”
“那我尽量争取不被她砍下脑袋。”程三五哈哈一笑。
何老夫人震惊莫名,程三五此人悍不畏死,这等凶险举动,仿佛就是吃饭喝水般轻松写意。
“此事太过凶险,程郎君切莫为之。”何老夫人原本喜悦也归于平静,她早该清楚,三娘的情况哪里是能轻易变好的?
“不不不,这事还真可以试试看。”程三五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阿芙见他如此,将其单独带到观外,低声细语问道:“你究竟在盘算什么?”
“我想看看自己对饕餮之力的驾驭能到何种程度。”程三五认真道。
阿芙大感意外:“竟然还与此事有关?”
“我突破先天境界,应该比你要难。”程三五低头看手:“虽然前景尚不明朗,但我预感到一重极大难关,必须重新拾起饕餮之力。”
“当真可行?”阿芙又问。
就见程三五眼中黑翳泛动,一股恐怖气息散发开来,抬掌一推,澎湃掌功如平地掀起巨浪,虽然击在空处,但仅是余波便引得数十丈外树木剧烈摇动,枝叶如遭狂风,纷纷折落。
阿芙目睹这一掌,脸色冰冷,不禁在想,若是自己直面此等掌功,恐怕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