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跋得偿所愿保住了北蛮,保住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北蛮失去了自己独立的主权,他也只是个归皇帝管的藩王,但下属们还是尊敬地叫他“大王”,北蛮的人也都是对他言听计从。
那么在他看来,这与原来没差。
如此心甘情愿过了多日,他才惊觉起不对来。
北蛮有诸多特产,曾经自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分出许多用于巴结讨好大陈。
而如今,所有特产都被无条件赠给大陈,北蛮是一件不留。
元跋为了御寒需要用到雪狐皮,曾经款式随便挑、雪狐皮随意挥霍都无所谓,如今却连新的皮都没有了,只能在旧衣服里挑来挑去。
妃子们没有了新的美容养颜的药材,每日对他发牢骚,他越发觉得厌烦。
至于与那曾钰的约定,此番曾钰并未成功履约,致使云曜获胜,再加上元跋也没有能给曾钰的特产了,约定自然解除,二人关系已经破裂。
更甚的是,元跋的行为也受限了。
大陈皇帝怕元跋又生出些想报复的念头,对大陈不利,安插了很多眼线监管他一言一行。他每日行动都不自在,寻欢作乐都没了兴致。
北蛮人也因为北蛮环境恶劣,渐渐,许多迁去了大陈境内,再不归元跋管辖。
元跋这才发现,自己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藩王。过惯了曾经万人敬仰、骄奢淫逸的生活,现下的巨大落差令他焦虑不安。
尤其是当他最宠爱的妃子居然归顺大陈,去当了皇帝的嫔妃时,元跋爆发了。
如今大陈掠夺走了他的子民、他的特产、他的妻子、他的自由,他忍无可忍了,他要反击。
皇帝他惹不起,思来想去,只能找云家报仇。
若非云曜带兵进攻,他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那曾钰过河拆桥,毁了约定明哲保身,却落得他如今水火不容的窘况。
元跋躲过皇帝的眼线,了解到云曜最亲近的只有两个人,阿姐云楚秦与慕家慕年依。
元跋本是想直接将那两名女子杀了,让云曜痛不欲生。
结果看到了两人的画像,一个闭月羞花,一个沉鱼落雁,沉迷美色的他当机立断,将这二人抓来做他的妃子。
如此一来,他不仅成了比云曜辈分高的姐夫,还能给云曜戴绿帽,这可比杀了她们更折辱云曜,更让他痛不欲生。
元跋越想越兴奋,立即叫两名士兵去把云楚秦与慕年依抓过来,途中定要好好伺候,给她们留下一个元跋怜香惜玉的好印象。
士兵一来一回便要六日,如今,元跋已苦苦等待五日了。
慕年依已经在马车里待了两日了。有时候刀疤男会叫他们下来吃饭,有时候又把吃的送上来,没有一餐饿过她们。一到晚上,还会停下马车让她们休息。
总而言之,忽略刀疤男每天想杀人的眼神,照顾得是真周全。
慕年依没事就在车厢里托腮想着,云曜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被谁抓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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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曜与柳群二人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前往北蛮的路上追赶。
终于在出发后第三日来到了雪原。
只是周围白茫茫一片,并无任何马车的迹象,雪地上也没留下马蹄印。
“大抵是还未到。”柳群猜测。
“嗯。”云曜应了声,将马骑到了北蛮大门附近。
驻守的士兵昏昏欲睡,听见脚步声,甚至没张开眼睛,就走个过场问了句:“来者何人?”
云曜下马,走到他面前,一双眼冷漠地盯着他:“不认识我?”
士兵一听,还在想谁竟如此狂妄,便迷迷糊糊瞟了云曜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那活阎王吗?!
此士兵正是之前投降了的弓箭手,好不容易从云曜手下死里逃生,这一下子清醒过来,腿就软了,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饶命!饶命!”
云曜没搭理那喊着饶命的士兵,看向另一站在一旁的士兵,面无表情道:“去和元跋说,云曜来了。”
另一士兵没上过战场,并不认识云曜,看到同伴那窝囊样,大概也猜出来者不善。赶紧闪去通报喊救兵了。
元跋正在宫殿里优哉游哉剥着葡萄,幻想着即将到来的两位美人,却见守卫气喘吁吁跑来,边大喊:“大王,外面来了一人,自称云曜。”
听见云曜的名字,元跋浑身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为了那两人来的?他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元跋原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暴露,云曜起码得三日才能排查到这儿来的。到时候木已成舟,云曜也没办法了。
而现在,他还没等到那两个美人,先等到了云曜?
一想到云曜那无形的压迫感,元跋不争气地腿软了,战战兢兢问道:“他可是一人前来的?”
士兵答:“是二人。”
才两人?那便好办了。
事发突然,云曜肯定没通知任何人就来了。又没带兵,手无寸铁之力。不如直接将云曜杀死在这里,以绝后患。再把他扔到悬崖下面去喂狼,让人连尸首都找不到。等大陈来找人的时候,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元跋越想越觉得想了个十全十美的计策,这才硬气了些,站起来信心满满说道:“带上一千兵,与我一同将他二人拿下!”
“一千兵?大王,不过二人,需要这么多吗。”
“不该问的别问。”元跋瞪了士兵一眼,大步流星走出去。
云曜在门外等了半天,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乒铃乓啷的刀具碰撞声,以及元跋歇斯底里的怒吼“杀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