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曜将雪狼肉烤起来当晚饭,皮没有多余的工具加工,清理干净后给慕年依保暖用。
洞穴湿冷,地面坚硬。慕年依本是想着直接躺在地上睡觉,虽然很硌,但也就忍着过一晚上了。
云曜在一旁默默将雪狼皮铺在了地上,对慕年依道:“夜里湿气重,你躺在这上面睡。”
慕年依一惊:“那你怎么办?”
“我坐着睡。”
慕年依想了想,要改变云曜的想法可是很困难的。再说了,能让自己少受点罪,何乐而不为。
“好吧。”
慕年依没在管云曜,困意上头。
大概是白日里精力耗费太多,也或许是云曜在一旁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慕年依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竟然睡着了。
云曜靠着岩壁坐在一旁,时刻注意着篝火,不让其燃尽。无聊时便观赏观赏慕年依的睡颜,恬静安然。
云曜有一搭没一搭闭着眼,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但内心一直牵挂着慕年依的安危以及害怕篝火燃尽,每次一要进入梦乡便逼迫着自己醒过来。
待日光逐渐明亮,云曜彻底清醒过来。
慕年依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对上云曜的目光,缱绻带着柔情、依恋。
发现慕年依醒来,云曜赶紧将头扭开,有些尴尬地说道:“醒、醒啦,那我们赶紧趁着白天赶路了。”
慕年依偷偷笑了笑,才止了笑意说道:“好,走吧。”
于是,坠崖后第一日,云曜与慕年依开始了漫漫回家路。
慕年依牢牢裹紧雪狼皮,朝着周围好奇地观望:“云曜,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
“北蛮在北,我们便朝南走。”
慕年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阳东升西落,如今还是清晨,看太阳的方位便可知道何处为东方。面向东方,右手边便是南方。
慕年依一比照,就发现云曜还真带着她在往南方走。
二人一上午的时间都在赶路。
路上除了一些抓不住的鸟,慕年依再没见过任何活物了。所幸还有树木,结的小果子还算酸甜可口。
昨晚一只雪狼也没有吃完,还剩一半一直被云曜扛在肩上。
慕年依饿了,就摘些果子充饥。此时再回头望,全部已是千篇一律的白色了,再也看不见摔下来的悬崖。
太阳升到天空正中时,二人靠在一棵树下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赶路。
只是,下午之时,慕年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眼前是一处又一处刺眼的白色,越看越如同漩涡一般引她下陷。
“我好像有些头晕。”慕年依扶着自己的额头。
话音刚落,慕年依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里。
云曜快步走在前面,听见动静,一转头,发现慕年依倒了。顿时手足无措,扔下雪狼冲过来,将慕年依扶起来:“年依,年依?”
慕年依虽然摔倒,意识仍在,应了句:“没死。”
语罢,她缓缓睁开眼。刚睁开眼时,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却在转瞬之间,毫无预兆地一切变得模糊。
慕年依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依旧是模糊的光影。
她有些慌了,重重闭上眼后,小心翼翼张开。在见到眼前景象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她怎么看不见了。
慕年依曾在网上看到过,盲人的世界里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种虚无。就像单闭上一只眼睛时,那只眼睛的感觉一样。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慕年依努力睁大眼,试图看清,眼睛却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刺激得根本睁不开眼。
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困在雪原,就已经够惨了。如今眼睛又出了问题。云曜手上受着伤,又多了她一个累赘。
想到这儿,慕年依饶是再坚强,也憋不住,眼睛弥漫一层水光。
云曜扶起她,紧张到快要流泪:“年依,你怎么了?”
慕年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绝望地给自己下了定论:“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尽管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成为了既定的现实。
等这句话说出口后,慕年依呆呆地朝着前面的方向空洞地看着。
直到脸庞感受到一丝滚烫,她才察觉,自己在流眼泪。
这是她在濒临绝望之际,控制不住的情绪。
云曜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而后紧紧抱住慕年依,认真说道:“年依,你应当是雪盲症,只是短暂性的失明,等我们出去了,我就带你去医治,不要怕好不好?”
听到云曜说此失明并非永久,慕年依总算是有了些慰藉,擦干眼泪,点点头。在云曜的搀扶下艰难站起来。
慕年依站在雪原中,眼前一片黑暗,只听见呼啸的风声,连云曜在何处都不知道,一时之间害怕恐惧席卷心头,慌忙睁开眼。
刚看见各色模糊的轮廓与光影,她还以为眼睛有了好转,可马上她的眼睛便疼痛难耐,刺激得流下眼泪。
云曜赶紧用手盖住慕年依的眼睛,让她闭上,对她轻声哄道:“难受就不要看了。”
慕年依咬住嘴唇,意识到了自己不能睁眼,只能一直处在无尽黑暗之中后,忽然怀念起当初单调的白色。
一阵寂静中,慕年依忽然听见衣料破碎产生的“哗啦”一声,眼皮产生一阵冰凉的触感。
云曜边将白丝绸系在慕年依眼睛上,边说道:“我给你绑了丝带,以免你忍不住睁开眼睛。”
慕年依也意识到,自己会控制不住睁开眼的事情,于是妥协,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