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厕所隔间里,一身红白条纹运动服的瘦弱女孩昏迷在角落,她浑身湿透,脏污的水从乱糟糟的头发上滴落在衣服上,红的地方染成黑色,白的地方染成褐色。
滴滴答答中,女孩苍白着面容双目紧闭,随着那污水顺着脸颊流淌进嘴角里,她才眉头皱起浑身一抖然后睁开了眼。
难闻的厕所味冲入鼻腔,夏凛满脸痛苦面具,又来了,这种奇怪的境遇。
她无奈的扶着厕所门板站起来低头一看,只觉得脑壳突突的跳,这一次开局比上一次还烂,不仅在脏乱臭的厕所里,还浑身污秽,这是什么水?她抓起衣服闻了闻,一股又馊又难以形容的味道差点把她熏吐,干呕几次后夏凛连忙松手放下衣服,屏住呼吸推厕所门想要走出去,谁知推了一下根本没推动。
怎么回事,厕所坏了?
而随着这一推,门外响起了几声笑,那笑声充满恶意和开心,好像是门外那个,或者说那群家伙,他们心里的愉悦在夏凛推门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夏凛连忙收回手,心口突然升起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是,害怕畏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愤怒。
这下就算是再傻也该明白了,她这是被人故意捉弄,锁在了厕所里,而且始作俑者还在门外等着看笑话。
校园霸凌四个字冲上头顶,夏凛叹息,看看自己纤细的手,还未怎么发育的身躯,大约是个12,3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或许门外的那些家伙也应该和她同岁。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他们身上还保留着人类进化之后未曾褪去的几分兽性,和神明造物后施与的神性,所以孩子是纯粹的,恶也纯粹,善也纯粹,善是恩赐,恶却是天生。
所以如果没有完全树立起完整人格的成人教导规训,孩子就会野蛮生长,然后完全保留恶的纯粹直到成年,最后成为一个垃圾大人,随后恶源源不断,从新滋生,在垃圾大人的默许或掩护下,肆意生长,构成完美的死循环。
遗憾的是,做父母不需要考试,成年更不需要,但是可以教训教训。
上一次的经验告诉她,想要从这种地方出去,忍耐不如发疯。
夏凛不再迟疑,扶着一个挂东西的钩子,左脚踩上了马桶的盖子,右脚踩着厕所门的把手,三两下就攀上了薄薄的厕所隔间顶,向下一看,果不其然,五个穿着同样运动服的小屁孩站在下面,抱着手臂,有男有女,龇个大牙正乐着,就和已经四肢并用攀在厕所顶的夏凛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没管这些家伙脸皮的崩裂,目测了下厕所门的距离,翻身就跳了下来。
地上湿淋淋的,她双脚一落地,那水便被激起来溅在对面那群人身上,三个女孩尖叫一声纷纷退开,而两个男孩还站在原地,看见夏凛跳出来都没什么反应,其中身高稍微长一点的吊梢眼出言讥讽
“呦,乖孩子居然还会爬墙,看来也没那么乖嘛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他身边的矮胖男生挤着自己的绿豆眼,谄媚不已的接茬,又向着夏凛吐了一口唾沫到“啧,真脏,拖把水好喝吗?”
“哼”夏凛冷哼一声,甩头发露出脑门,顶着那张怯弱的脸,一把抽出厕所门外面别着的拖把,摔进还剩下的半桶脏水,勾起唇角道“好不好喝,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她没等人反应,将拖把头对着这群人耍的虎虎生风,脏水天女散花般满世界飞舞,三个女孩叫着蹦着跑了出去,那高矮胖瘦的两个男生绿了脸,在发出浓浓馊味的拖把攻击下抱头鼠窜。
小胖子甚至还脚一滑摔倒在厕所门口,然后被赶上来的夏凛骑在身上,少女两只眼珠亮的吓人,一手抓住挣扎不已的小胖子的头发迫使对方抬起那张横肉脸,一手扯下拖把布条,快如闪电的塞进了小胖子的大嘴里,还恶狠狠骂道“好吃吗小垃圾?”
小胖子唔唔唔满嘴馊味布条,感觉浸满布条的脏水流入他嘴里,偏偏夏凛还托起他的下巴,顿时那脏水就十分顺滑的淌进了喉咙,挣扎不起来的小胖子翻了个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分明瘦弱不堪的少女却稳稳骑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这动静震了天一样,刚开始根本没人的厕所外面没一会儿就堵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小胖子的同伙却已经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夏凛捏着他的下巴拍拍他的脸,让他看向外面那群人道“他们跑的可真快,连头也不回,看看你们这薄弱的友情。”
小胖子呜呜呜的哭起来,眼泪和脏水一起流淌下来,绿豆眼里溢满了悲伤,比之前被他欺负的那些人还无助。
夏凛正要继续再教训教训,眼角余光却瞥见周围团团围住的学生背后,那个吊梢眼高个子带着几个老师样的人过来了,她眼珠子一转,快如闪电的抽出小胖子嘴里的布条扔到了厕所隔间里,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小胖子背上,压得以为自己即将重获自由的小胖子翻了好几个白眼。
吊梢眼在前面引路,刚推开一层又一层的学生,就看见了厕所门口叠叠乐的夏凛和小胖子,小胖子满嘴满脸的污水眼泪鼻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吊梢眼立刻大声道“老师,你看我没说错吧,夏凛就是在欺负陈度!”
那地中海的秃头大叔老师推了一把眼镜,根本没发现夏凛浑身比小胖子还狼狈,他甚至都不问前因后果就开始指着夏凛骂起来“夏凛!你怎么回事!还不快起来,怎么能欺负同班同学呢?!”
少女微微皱眉,爬起来站在旁边,怯生生的抬起柔弱的脸对地中海说“老师,您误会了,是陈同学偷偷进女厕,被我发现后他心虚逃跑,结果摔倒了,还连带着绊倒了我。”
被吊梢眼扶起来的小胖子瞪圆了绿豆眼,不可置信的指着夏凛唔唔唔了半天说不出话,拖把布对他的嘴伤害挺大,舌头都麻了,吊梢眼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