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直上了。
因此,送财物的、送美人的……络绎不绝,郁行安却都推拒了。
传闻他因在白鹭书院求学多年,连侍女都不用,每日只有几个小厮服侍。
还有人家想要联姻,但无论多美的小娘子,郁行安都不曾多看。
因此,虽然苏绾绾美得不同寻常,但倘若吴仁道没有记错,郁行安这是和苏绾绾的第一日相遇。
才第一日相遇,郁行安必定不可能帮苏绾绾遮掩。
那么,郁行安的不回应,必然是因为看不起他!
他知道有许多人看不起他,但就连刚来阆都不久的郁行安都这样。凭什么!
吴仁道越想越气,他几乎想拂袖而去,但仍然挤出一个笑,上前和崔宏舟攀谈。
等他讨好完了这个手握重权的崔宏舟,将崔宏舟送上马车,才怒气冲冲地往越国公府里面走。
“主人。”随从们翻身下马,跟上吴仁道的脚步,低声道,“为何不多问郁翰林一句?他也许是不认得夫人,或是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郁行安那种人,长了八百个心眼,他岂会不明白!”吴仁道再次回想起过去不愉快的经历,几欲咆哮,“无须多言!找夫人要紧,你们都快去!”
“是,是。”随从们擦擦汗,在越国公府内四散寻觅。
……
苏绾绾收回视线,对郁行安行了一礼,上了马车,一路回到家中。
半日之后,其余人也回来了。
郭十九娘看上去面色不太好,她眼圈很红,见到苏绾绾和苏莹娘,仓促和两人见礼,便告辞离开。
郭夫人似乎也有些出神,她看见了苏莹娘,回过神,笑道:
“莹娘回来了啊,孩子也带回来了,我记得这孩子似是叫筱静?我命人将你原先住的院子收拾出来。”
苏莹娘让筱静跟郭夫人打招呼,又道:“劳母亲费心,不必收拾了,我这几日和扶枝住一起。”
郭夫人便看向苏绾绾,见她点头,便说:“也好。”
二兄苏敬禾和侍女们,则跟着苏绾绾到了听竹轩。
“大姊,怎么回事?”苏敬禾问。
苏莹娘让筱静去和侍女们玩耍,将事情说了,最后道:
“我问筱静,是不是真的看见她阿耶和别宅妇媾和了?筱静说不记得了,再问,她就哭。她说,就连别宅妇被安置在何处,她都忘了,只记得阿耶那日好凶。”
阿耶是对父亲的称呼。时下,一些孩子与母亲、父亲较为亲近,便将其唤作“阿娘”和“阿耶”。
苏敬禾大怒,苏莹娘安抚了他几句,又道:
“我问过医师,医师说,孩子受到惊惧,一时忘了也是有的。若养得好了,孩子便能慢慢想起来,不会影响来日康健。”
苏绾绾觉得这不太合常理:“只是这样,便要将筱静送到乡下庄子上?姊夫未免太过狠心。”
苏莹娘叹口气:“我也是成亲后才知道,他竟是一个这么好面子的人。”她说了几件吴仁道如何好面子的事。
“那大姊打算如何?”苏绾绾问。
“我打算去见一见那个别宅妇。”苏莹娘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轻声道,“我想看看,他为何变了心。”
太阳一寸寸沉没,月色升起。郭十九娘伏在枕上哭泣。
侍女给她拿来擦泪的帕子,轻声叹息。
“都说郁翰林擅音律,可我今日洞箫吹得那样好,郁翰林循声而来,见我是个女子,只说一声‘打搅了’,便转身离开。我还看见他遇上了苏三娘。”郭十九娘哽咽道,“父亲一定会命我回家——我不愿回去了。”
“小娘子,您怎能不回去呢?”侍女道,“主人会生气的。”
侍女口中的“主人”,就是郭家的男主人,郭十九娘的父亲。
郭十九娘听见这话,打了个寒噤。
侍女安慰道:“小娘子,您是嫡女,就算回了家,夫人也会为您寻一桩好婚事。”
郭十九娘呜咽:“母亲只会将我许配给槊州的望族,我想留在阆都,呜呜……”
郭家女儿很多,郭十九娘排行十九,“十九娘”就是她的名字。嫁入苏家的郭夫人,名字就是郭十六娘。
刚来阆都时,郭十九娘遇见苏绾绾,羡慕得不得了——因为苏绾绾有大名,还有小字,“三娘”只是众人平日对她的敬称。
后来她发现阆都很多高门娘子都有小字,阆都的娘子还很自由,竟不戴幂篱或帷帽,有时还可以纵马出门踏青。
虽然在几十年前,槊州一些娘子们也曾经如阆都一般,不戴帷帽,纵马出门。但槊州毕竟离阆都太远,随着女帝高宗的驾崩,这样短暂的潮流很快就湮灭在过往的尘埃里。
她不理解,在这样的阆都,苏绾绾为何总是在书房读书——苏绾绾已经够聪明了,为何还读个不停?
倘若是她,她一定要丢掉书籍,每日出门,逛遍坊市!
这下侍女也不知如何劝慰了。
侍女想了许久,才说道:“再过半个月,阆都的娘子们又要出门踏青。小娘子,不如您求一求十六娘,让她多留您几日。”
郭十九娘哭声一停。
“霜雨,你说得对。”郭十九娘抽泣道,“十六姊那么好说话,她定会同意。倘若我在踏青时遇到别家的郎君,也会被求娶吧?”
侍女安抚道:“这是自然,小娘子这样美丽娇怯,主人说了,郎君们都喜欢娇怯柔弱的小娘子。”
郭十九娘露出一个娇怯的笑容——这是她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
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