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位“扎伊采夫将军”吗?
“这里的主人是瓦西里·扎伊采夫吗?”吕沁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闻言,老妪笑了一阵,拍拍她:“你真是幽默,不过也不能说错。”
“什么意思?”
“你说的瓦西里呀,其实是现在的扎伊采夫将军的曾祖父。”
好家伙,吕沁儿震惊地捂住嘴巴,没想到被自己认为是“酒鬼”的人,居然是著名狙击手的后代,而且自身也是与祖辈齐名的高级军官!!
她顿时感觉膝盖有点发软。
“扎伊采夫将军把您带到这里之后,就前往莫斯格勒参加军事会议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请小姐您务必把这些照片摆回原位,否则将军会不高兴哦。”老妪善意地提醒着,“哦对了,您可以叫我波利亚,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什么照片啊,那么珍贵。
吕沁儿捡起一张照片,秀气的眉毛不由地皱了皱,然后歪起脑袋,又仔细地看看。
正当老妪准备离去的时候,吕沁儿突然叫住了她:“波利亚!”
波利亚感到一丝奇怪:“怎么了,小姐?”
吕沁儿缓缓地转过头,颤抖地指着照片上年幼的小女孩,“请问……请问她是谁?”
波利亚眯起了昏花的老眼。之前,扎伊采夫将军一直不允许别人靠近这个房间半步,主要原因就是这些照片,他不让任何人看到,也不让任何人触碰,就这样一直被他小心地保护着。波利亚在这里工作数年,还是第一次看这些照片。
吕沁儿手里的照片上,是一个年幼的女童,她有着东方乌黑的直发和眼睛,彼时正做着可爱的鬼脸。
“不认识,应该是某个来自亚洲的小女孩,还挺可爱的。”波利亚只是看了几眼,便摇摇头,“奇怪,少将同志他怎么会收藏这种照片……”
“这个扎伊采夫将军,他来过华夏吗?”吕沁儿颤抖地拿着那些照片,几乎要站不稳。
波利亚想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这我不清楚,除了执行任务,他基本上都呆在欧洲。”
“那、那他有没有提过……一个叫吕沁儿的,外国女人?”
“没有吧,他对女人从不感兴趣。”
看着激动得要跪倒在地的吕沁儿,波利亚不由地有些奇怪,“小姐,你还好吧?问这些做什么?”
“因为,因为……”吕沁儿颤抖着,抓过其余的几张照片,举到她的眼前,激动的话语满涨着,几乎要冲破她的胸口涌出来,“这些是我啊,这些都是我的照片!”
波利亚瞪大了浑浊的老眼。
没错,没错啊!这些全部都是同一个人,从幼年到少女,从少女到成女——乌黑柔顺的直发,浅小麦色的肌肤,纤细秀气的眉毛,玲珑的樱唇,还有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隐隐泛起柔和的色泽。再看看眼前举着这些照片的女孩,仿佛可以看到她成长的历程。
半晌,波利亚苍老的手扶住头,笑着感叹道:“这一次,真的不是因为我年纪大,而是你。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刚说完,她便收到了一条消息:“六分钟后到,请务必保密。”
沉稳冰冷,惜字如金,那必然是他。
老女佣立即明白,兴致勃勃地说了句:“小姐,您好好看吧,我先忙去了。”然后,她便匆匆地离开了。
只余下吕沁儿一人站在原地,她缓缓地翻开那些被人小心珍藏数年的照片,一张又一张……
有婴儿的她,缩在温暖的襁褓中,甜甜地睡着;
有女童的她,鲜艳的红领巾随风飘扬,咧开的小嘴露出一排正在换的乳牙;
有少女的她,戴着小巧的眼镜,但仍遮挡不住青春迸发而出的美丽,身体明显地发育起来,变得更加高挑。
还有,现在……
在大学毕业的她,穿着学士服,五官愈加地突出和完美,身材也丰满了少许,笑容自信却不张扬,举手投足间透着成熟。
这些记录着她二十年生命的一点一滴,每一个动人的瞬间,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被存放在精致的相框中,保存完好,如同刚从大海里打捞上来的宝藏。
“不,这怎么可能……”
淡粉的唇颤抖着,红褐色的眼眸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还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母亲还很难过地说,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都再也找不到了。
可如今,这些渐渐在脑海中消失、遗忘的珍贵记忆,在这陌生的地方,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不敢相信,原来在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遥远的、未知的、黑暗的地方,深深地爱着她,默默地守护者关于她的一切。
命中注定,冥冥中的安排,是真的吗?
那么,他,究竟是谁?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雪白到一尘不染的雕花大门缓缓敞开,一抹高大而修长的人影,被明净的雪光映得投射到地板上。
她仿佛感受到了丝丝冷冽的气息,在冰山雪地里深深扎根的坚劲,在呼啸寒风中昂首挺立的骄傲——
熟悉的雪松的木质香。
在脑海和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轮廓,终于——
她缓缓地回首,
深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年轻人身材高大,穿着迷彩伪装服,身上还挂着些许盖着白雪的树叶,好像刚打完野仗回来似的。他将狙击|枪放下,抬起脸……
吕沁儿和这个人对视了片刻,便捂住双眼,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