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未来将会是光明坦途。她那么勤奋好学,肯定能考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有着可观薪酬的工作,让自己的父母能够安享晚年。可惜周诗文未来的种种可能都被赵诗文活生生掐断,她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
然而赵诗文呢?她心里会有任何的负罪感吗?按她优渥的家境,过往的恶行可能都会被抹去,概括成轻飘飘一句“年轻不懂事”。凭什么施暴者不会遭到报应,而受害者却痛不欲生……
“这件事还没完呢”,余茂勋话锋一转,“你们也都知道,学校占地面积小,没几块地方好建新楼。当时闹出这事,资金也不够。上一任校长就在废墟上重新建了宿舍楼,还请了一个风水大师过来看,大师建议把这栋楼改为男生宿舍。美名其曰,男生阳气旺,可以压制住鬼魂的阴气。现在的女生宿舍则是后来才修建起来的。”
许晓露想起来,祁树也是住宿生。那天早晨,她从窗口向外看。早春时节,石板路边的那株白玉兰树开得极盛,结石秀美的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子的累赘,玲珑的花瓣如削玉万片,晶莹夺目。疏枝清影下,走来一人,长身如玉,风光霁月。忽地一阵春风料峭,皎皎玉兰从容地伫立在风中摇曳,绰约繁英在他的脸上矜持地拂过,识得暗香微度。
白玉兰开得奔放,落得决绝,一夜春雨过后,新芽生发,满地落花,连带着许晓露不为人知的心事,一同埋葬进春泥当中。
“真的有用吗?”杜小雨好奇道。
“亲身经历,还是闹鬼”,余茂勋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租房住,不光是生存环境太差了,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宿舍闹鬼,搁谁谁要住在这里啊,学校可真不人道。”
“怎么个闹鬼法?”许晓露想知道是不是周诗文的鬼魂还弥存世间。
“我隔壁寝室一哥们,半夜起来上厕所,在四楼厕所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女生!”
“呀!”杜小雨惊叫出声,引得班级同学侧目。
“你小点声!”余茂勋提醒道,“你害怕就别听了。”
“不不不,你继续讲。”
“那哥们被吓得屁滚尿流,回去后整个人就发了三天三夜的烧,病好了以后就搬出去住了。”
余茂勋接着说道:“不光如此,你们没注意到吗?下午两点偶尔会响起《致爱丽丝》,很奇怪吧?又不是我们的上课铃,也不知道是谁在放的……”
“唉?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杜小雨迷茫道。
“我之前还以为是外面的公园里在放音乐……”许晓露眉头紧锁。
“不是的,我房东大叔说,《致爱丽丝》响起的那个时间点,正好是当时女生宿舍楼倒塌的时间……”
“你别讲了,你别讲了——”杜小雨连忙打住,“我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了……”
“胆小鬼”,余茂勋不客气地嘲笑杜小雨,“你看许晓露多淡定。”
“同桌,你不怕吗?”杜小雨看着脸色不变的许晓露,十分佩服。
许晓露抿嘴摇摇头,她以前看鬼故事时也不怎么害怕,何况经历了黄昏梦后,得知往事的前因后果,就更不会害怕了,因为她知道周诗文哪怕是鬼,也是善良的鬼,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无辜之人又何必惊恐。
“厉害”,杜小雨朝她竖起大拇指。
“看来上一任校长请的风水大师也不靠谱啊。”杜小雨总结道。
“非也非也——”余茂勋旁边传来第又青幽幽的声音,三人一看,不知何时,第又青霸占了司徒信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