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又讨巧的说,“您若是罚我跪了,晚间到了榻上嫔妾可就跪不住了。”
这话的挑逗意味实在明显,谢玟将她的手拂开,倒了杯茶给自己压了一下。
“朕若是不罚,岂不是叫人觉得朕简直是色令智昏了吗?”谢玟觑了她一眼,不看她潋滟的眸子。
“唉算啦,您爱怎样就怎样吧。”含灼回身,又吃了一个小果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您就由着她欺压嫔妾,消磨的尽数都是嫔妾对皇上的情谊。”
谢玟一笑,上手捏住她的脸,含灼的小嘴被迫嘟起来,哼哼唧唧的竖目瞪他,谢玟挑眉,“她欺压你?你这话说出来不怕人家笑话,她家世地位样样不如你,上次被你算计着在殿中关了一个月,这次又给人打了,朕怎么瞧不出是她欺压你?”
含灼撤了一下,终于将自己的脸从魔爪中挣扎出来,“皇上难道不晓得什么是软刀子吗?”
谢玟沉吟,“昨日是她不对,可更是朕不对,她宫女出身,在宫中除了朕也没什么别的依仗,所以才格外依赖朕一些,昨日那样的事,朕不会叫它再发生,你也多体谅,不要为难她。”
含灼蹙眉,总觉得这话说的自己十分不称心,好像自己故意找茬是的,“皇上是在怨嫔妾小肚鸡肠?”
“朕没有。”谢玟否认。
“皇上政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含灼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谢玟不解,“朕只是希望你多忍耐些,她没什么恶意,今日之事,是你思虑过多了。”
只是。
含灼心中苦笑一声,她是低估了林纤纤在谢玟心中的位置,也高估了自己在谢玟心中的位置,他为了林纤纤叫自己受委屈,“今日之事是嫔妾不对,皇上要如何责罚,嫔妾都无怨言,只一样,皇上别叫嫔妾给她认错。”
含灼的声音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她已经不想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对错本就不是重要的,圣意才是。
谢玟闻言神色也是一凛,“别再有下次了。”
说罢也拂袖离去。
皇上口头下旨,宸容华欺辱妃嫔,罚了半月的俸禄。
“半月的俸禄?”齐贵妃笑了一声,对银霜道,“咱们的皇上还真是,偏宠的过分。”
金雪是齐若萱进宫之后才收的丫头,心智单纯,但却格外得了齐若萱的眼,因此跟在近前侍奉,在长春宫的奴才中,位置仅次于银霜。
她闻言有些不解,问道,“娘娘,宸容华刚刚入宫,手中应该无什么积蓄才是,这半月俸禄,也算是不小的惩罚,不是吗?”
齐若萱笑了笑,“你还是年纪小,心思单纯。”她先是调侃,才继续说道,“许太傅声名在外,是两朝帝师,大大小小的赏赐受了不少,许含灼的父兄也皆入仕,素有良才之名得过各样的赏赐,但许家家风清廉在外,唯有这位宸容华,是许家用金钱财宝娇养着长大的,与家中男子不同。”
是以容华分位那点子钱对含灼来说真不算什么,若是她还未出阁的时候,那钱,有时候是她一日的零花。
*
谢玟离了清月殿便回了养心殿,但是亲自召太医去给林纤纤照看,等到晚间的时候才翻了她的牌子。
他进殿没让人通报,进去的时候林纤纤正对着镜子流泪,大概是含灼动手太狠,她脸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印记,仔细瞧,还微微有些肿起。
她余光瞥见谢玟过来,慌张的将镜子放下,一只手捂着一边脸,蹲在地上行了一个不甚规矩的礼,“嫔妾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