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指尖流入灵符，符印被唤醒，缓缓飘至半空。
掌心一推，符印化为灵刃，直攻而去。
“嗤”得一声，灵刃穿过树干的瞬间，它开始疯狂抖动，树枝在空中胡乱拍打，打在周边的树上，残叶断枝漫天飞舞。
慕钰后退一步，但直到那棵树平静下来，周边场景也丝毫未变。
阵法没有破，她还在阵中。
“不是吗？”慕钰疑惑。
这周围所有的树，只有这一棵不正常。牧师兄说过，阵眼通常会在非常明显却意料之外的地方。
她上前，再次仔细查看这棵树，但除了它的枝叶依旧会跟着她转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非常明显的地方。”慕钰环抱着手臂，一手托着下巴，直直地盯着那根随她一同转动的枝叶。
而后，她抬起手，掌心化刃，将那枝叶齐齐斩断。
斩断的瞬间，仿佛有悲鸣从树干中传出，紧接着，这棵参天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和慕钰齐高便停了下来。
停顿一瞬，她脚下的土地突然凹陷，这棵树连同她一起坠入黑暗。
——
“叶大师兄，你倒是慢些走呀。”还未睁开眼睛，慕钰便听到“自己”这样说。
我在和谁说话？
视线模糊，她只能看见“自己”在追赶着前面人的步伐，而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正提着剑迈着大步子向前走。
慕钰尝试得动了动头，却发现她就像附身一般，能看见“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是在哪？
终于，白衣男子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清冽的声音传入慕钰的耳朵。
“你回去罢。”
慕钰努力地睁大眼睛，但面前的男子就像是被薄纱遮挡，她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
“那可不行。”“自己”摇了摇头，说到，“大师兄可特意叮嘱，让你多照拂与我，可现在还未入山脉，你便要将我赶回。”
“自己”顿了顿，接着又无奈地说：“叶大师兄，我只要灵雾果，拿到果子后我便离开。”
白衣男子沉默了半晌，手掌一翻，一个储物囊静静躺在他掌心。
“灵雾果，拿去。”
慕钰和“自己”，诡异般的同时沉默了。
慕钰看着“自己”伸手，将那储物囊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满满一袋的灵雾果。
“好吧好吧，你都这样了，我再跟着你也说不过去。”
于是“自己”挥手摆了摆，转身走了。
顺着转身的视线，慕钰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漫山齐腰的灌木杂草，稀疏几棵的树，正是弯月城和万林山脉中间的那座小山坡。
回想起方才“自己”说要入山脉，难道他们是想进万林山脉？可是这边进不去啊，溪流边的禁制，是将整个弯月城和万林山脉隔开。
可还未等她想明白，“自己”却突然转身，她抬手在空中画出隐匿符印，印成，她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自己”满意得拍了拍手，确认白衣男子走远后，一头扎进了万林山脉。
慕钰这才看见，溪流边根本没有设下任何禁制。
怎么会没有禁制？
正想着，慕钰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一棵非常熟悉的树，她观察了那棵树那么久，它枝叶的形状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可不想再进这阵法里。
“别去！”慕钰匆忙喊到。
但是“自己”听不见，她哼着歌，步伐轻快地一脚踩进阵法。
阵法被触动，慕钰眼睁睁看着那堆树围了过来，然后，她又被围在了中间。
“咦，傀树阵。”她听“自己”说到。
慕钰微愣，原来这是傀树阵，大师兄曾提起过，但她当时只随意听了听，早没了印象。
愧树阵的阵眼是一棵被炼制成傀儡的树妖。它的条件苛刻，需得未化形的树妖炼制傀儡。
据牧之筠所说，他只在傀宗见过这阵法。
“自己”认出阵法后，便径直走向那棵傀儡树妖，抬手掌心化刃，利落地切断了那几根枝叶。
前后入阵，不过半刻钟。
傀儡树妖开始缩小，地面开始凹陷，慕钰再次掉了进去，陷入黑暗之中。
昏迷了片刻，慕钰思绪渐渐回拢，胳膊传来火辣辣的痛，她下意识看去，白嫩光洁的小臂上有几道狰狞的擦伤。
咦，可以动了。
她缓缓起身观察四周，这里阴暗无比，地面凹陷，是一处深坑，随她一同掉落的傀儡树妖已经不见踪影。
几缕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映照在坑边躺着的人身上。
“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