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类的东西。或者另有别的什么招数,只等着她上钩,好接着嘲笑她的愚蠢。
然而,练云霄低了低头,瞧着楚云烟面上一片真切的温柔之色,不免还是觉得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女人,可真能演。
怪不得自己临死了,都还不知道她真正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说来也汗颜,上辈子在冷宫的时候,她还当真以为楚云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自己抢那皇后的位置。
但显然,她临死时听到的那番话证明了她的错误。
可惜,若她能早一点发现这一点,结果又是否会不同呢?
练云霄不知道。
不过也不要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重在当下。
“姐姐怎么不说话?”楚云烟满目担忧道,“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她说着,又伸出了手,似要摸一摸练云霄的额头,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事!”练云霄飞快的避开了她的手,接着又道:“我好的很,不过是落水罢了。若是这就生了病,那我这些年的武,当真是白练了!”
她语气很重,近乎是对楚云烟有些指责的意味了。
然而楚云烟却仍挂着盈盈笑意,面上半分不恼。
“既然姐姐无事,那我们便也该回去了。”楚云烟一锤定音,转身又对着一旁宛如背景的临飞鸢道,“王爷,今日之事,还望王爷切记,莫要外传。”
“两位小姐放心,今日不过是本王江湖上的朋友来访,代为商谈江湖中的事情罢了。”临飞鸢对着二人伸手做请,“还要请二位小姐恕本王今日无礼,不得相送了。”
“王爷厚爱。”楚云烟颔首一笑,转身带着人便往外出去。
练云霄见状,倒也不再多言,只又与肃王互相点了点头,示意莫忘了二人的私约,这便跟在楚云烟的身后一同去了。
到了外间门房处,练云霄瞧见了正在等着自己的丫鬟红豆。
“小姐!”红豆匆匆扑了上来,一副要为练云霄检查的模样。
“无妨。”练云霄抬手挡拦住了她,“回去再说。”
“是,小姐。”红豆低着头,乖乖退到她的身后,眼神却是有些哀怨的瞪了前方的楚云烟一眼。
楚云烟手中小扇不知何时又开了一半,掩在面下,似笑非笑地瞧着练云霄主仆二人。
“姐姐。”楚云烟形似哀怨道,“你今日,怎得有些不一样了?”
“莫不是方才那池子里的水,当真入了脑子里不成?”
她似真似假,一派乐在其中:“姐姐,你可千万莫要与我赌气,不肯说实话。否则倘若当真落下什么病根儿,妹妹可就、可就……”
可就高兴坏了是吗?
练云霄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到楚云烟掩面之下,近乎得意的讥讽笑容。
“无事。”她顿了顿,忽然幽幽道,“只是忽然有种大梦方醒的感觉。”
“梦?”楚云烟讶然,旋即又一派关心道,“姐姐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自然。”她点了点头,脚下并未停步,与楚云烟一同做着戏,上了车。
为避人耳目,这车刻意停在了肃王府的后门处。
“若是姐姐不介意,妹妹愿意为姐姐分忧一二。”楚云烟与练云霄相面而坐,语气柔柔,百般关切,“姐姐可是梦到了什么?”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她悠悠叹了口气,心里忽然冒出了个主意,“我梦到练家的计划,极为顺利。只可惜……”
“可惜?”
“可惜……”练云霄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楚云烟。
“妹妹。”
她叹了一声,车外街贩嘈杂忽起,但却似乎皆成了这一叹的伴曲,令这一声叹,清晰而又深刻。
不知缘何,楚云烟竟随着练云霄的这一声叹,心中也生出了一抹怅然之意。
真奇怪。
她怎么忽然竟在练云霄的身上,瞧见了少帝的影子。
难不成,这蠢货也是少帝的人?
楚云烟有些难以定夺此事,毕竟她与少帝之间,亦是交往不深。
只不过当年,在她的生辰宴上,少帝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一份大礼。
若非是少帝,楚云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算是知道了,恐怕她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回到这个抛弃过她的地方。
那她究竟为什么,还是回来了呢?
楚云烟还记得自己与少帝的初见。
尽管那并不能算得上是一场真正的会面。
彼时,乃是元年夏,正是一番疏雨洗芙蓉。
少帝的喉舌,正温言软语,细细将她的身世道了个明白。
而那位站在池边,一身白衣如雪的模样,仿若只消一阵风来,便就如吹那柳絮银沙一般,将这位登基不过半载的少帝轻飘飘地夺去。
然而也只是仿佛。
楚云烟清晰的记得那位少帝虽着白身,然其身上的金凤异兽,却威势赫赫,惮震千里,如镇如守,环绕在少帝的身旁,为少帝止风停雨。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楚云烟笃定,这位少帝确实做得出来那般当朝辱杀群臣之事。
——且那帮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朝臣,也的确根本都拿捏不得这位羸弱少帝。只能任由少帝,为所欲为。
如此看来,往日里听说的那些朝中事情,说甚么这少帝无权,不过是个傀儡的话,根本都是假的。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