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和他的家人将阿利安娜送到了小美人鱼街便止步了,但她允许路德维希陪她一直走到了秘宅。一路上,他们谈论着各自的趣闻,眉眼间满是属于孩子的快乐和喜悦。
真是难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也不是很久,两年前的暑假我们也是如此快乐。”他说,浅灰色的眸子中是纯粹的欢愉。
她歪着头打量他片刻,湛蓝的眼睛微眯:“你对我摄魂取念?”
他弯了弯嘴角,“只是尝试一下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浅层次的,无障碍的摄魂取念,只需要消耗小部分魔法,无杖亦可使用。”
她没有为此而感到不满。“这算是……复刻了先天摄魂取念者的能力?”她只是饶有兴致地问。
“梅林在上!我真的很羡慕这种能力。”他对着天空说,七月的天空总是澄澈而幽蓝的,就像他挚友的眼睛。
“到时候教一下我。”她说,“这种有用的小技能应该互相分享。”
“确实。”
“我也有一个实用的小技巧,”她眨了眨眼,“踪丝屏蔽。”她悄声说。
“啊,那真是有趣,”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们来到了一栋小别墅前。在外人眼里,格林德沃家族的秘宅只是一个简单清新的白色小洋房,就像丹麦这个国度一样,充满童话气息,也好似麻瓜眼中的魔法界,是童话般光怪陆离的地方。
当然,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他停在房子的围墙外。
“需要我邀请你进来坐坐吗?”她笑着问。
他也温润地笑了:“还不是时候。”你甚至不告诉我你的姓氏
她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柔软,说道:“到时候请你来玩。再会。”她提起裙子,行礼。
“再会。”他同样抚胸鞠躬以回应。
男孩在两年里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了她半头,鞠躬时的动作刚好让栗色的卷发遮住他的侧脸,让他浅灰色的眼睛仅她可见。配上规规整整的白色衬衫,再加上女孩身上精美的蓝色长裙,这幅场景仿佛是十九世纪的一幅水彩画。
他起身,二人对望片刻,忽然都笑出声来。阿利安娜转身进入她的房子,留下路德维希伫立片刻,最终也回去了。
“你回来了。”盖勒特·格林德沃从沙发上站起来,“孩子,欢迎回家。”
自从阿利安娜发现了无痕伸缩咒的妙用后,她便通过这种方式往这里寄来了许多东西,现在,这个牢房不再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受苦受难之地,而更像是一个未完全装修的豪华卧房。
“父亲!”她快步向前,抱住了她朝思暮想的亲人,他将她抱起来转了几圈,直到逗得她咯咯直笑。“哈哈!放……放我下来。”
她的父亲也露出一个来之不易的微笑。
陪她的父亲坐了一会,她便分享起了自己自己在学校的一些事情。
“你在受到挑衅时的反应是极为正确的,露一手有利于震慑暗中的挑衅者,也可以明面上彰显你的实力。”
“指导身边同学的黑魔法防御术?”他在提到“防御”一词是脸明显抽搐了一下,“据我所知,教学是一种确立权威的好方法,无论是温和的还是强硬的。”
关于交友。
“奥利凡德?独特的选择,优秀的制杖师永远是稀缺资源。”
“沙菲克和格拉格林斯?典型的中立家族……不适合深交,适合拉拢。”
“艾德里安?老熟人了,他看出来了你的身份?”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继续道,“也是,老狐狸了。”
“……”
最终,阿利安娜忍不住开口:“父亲,能不能不要把我的人际关系这么……利益化?”
他睨了她一眼:“那里有那么单纯的友谊!再牢固的情感关系都会因为志向和利益的冲突而走向终点。”他扯了扯嘴角。“所以一定要为你的友谊找一个稳固的支点。”
但是她还是感觉有些不适,其他人就算了,路德维希和奥利弗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始终无法想象将他们放到利益的天平上的场景。
“怎么?艾德里安家的那个小子对你的吸引力这么大?”他有些不爽地调侃道。
“啊?”
“你花费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你们之间的交流过程和赞美他的聪明才智以及相貌,”他了然于心地说,“但是必须得说,这个小子的观点和能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话说,老艾德里安对你身份的猜测到哪一步了?”
“他只能猜到我和你是近亲,你是我的父亲这一点还是太过匪夷所思,毕竟,”她挑了挑眉毛,“和父亲你同龄的人孙子都有了。”
又和盖勒特分享了分享夜游经历,不经意间提起阿不思教授,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风云变幻,她低头无声地笑了。
“安娜,你这个暑假要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他阴森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的心声太容易被听见了。”
她僵了僵,诚然,学习大脑封闭术是她计划的一部分,但让她的父亲教她这门艺术则是在计划之外的,不是她对他的能力有不信任,而是有其他的顾虑。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灵魂崩溃的画面。那是她埋藏心底的隐秘,时间只有两个活人和一个亡灵知道。
她不想引起他的焦虑和担心,哪怕是一分一毫。
看来要先找路德维希练一练了。她可不担心她的朋友可以探寻到那么刻意掩藏的记忆。
丹麦,小美人鱼街。
又是一年夏天,又是同样的甜品店,又是同样的阳台上,两个小孩吃着甜品,远处,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