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顶着堂屋内纷纷投来的同情中夹杂着其他各种复杂视线,认为是众人安慰自己舍己为人式打发了上官信,他赧然一笑,颔首示意自己没关系。
“桑落是何喜事,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上官玥语气毫无温度的问道。
桑落立刻绷住了嘴,他瞥了眼上官玥眼角的红痣泛着熠熠生辉的光,心中一顿。
桑落此人虽不太会看人脸色,可有与上官玥一块长儿大的光辉经历,对自家小姐的喜怒哀乐还是能够相对敏锐感受到的。
“无事,小姐!”桑落立刻绷住了嘴。
上官玥:“适才说叶将军来了信,你来念给大家听罢。”
桑落:“……”
“哈哈哈!”
花朝忍不住丧心病狂的笑出了声,他这一笑,屋内结冰打霜般的空气陡然得以流动,桃月与孟春也松了口气。
严归云瞅了眼地上那红光般小团子,心里吐槽道:切~谁特么送礼物送只狐狸?等着劳资做个皮草亮瞎尔等狗眼。
桑落慢吞吞从随身荷包里拿出用宣纸写的信,居然是满满的两大页,他难为情的把信拆开,盯了许久,不知从哪儿开始。
奇怪,以往这种事都是桃月做的,好像很轻松与简单。
桑落试探性的张了张嘴,“玥…玥儿,惠鉴!梅花落院,飞雪传檐……”
严归云心口一紧,完全忘了方才与上官玥的不愉快,只是觉得现在更不愉快了,没想到这叶家世子,不仅四肢发达,头脑还有点墨,一篇公事与私事掺杂个半的信,既条理清晰的表达了目前军营与朝中局势,又明里暗里的毫无保留的相信和关心着上官玥,特别是结合桑落低沉叮泉般的嗓音,让人误以为自己在听广播剧男主写给女主的信。
“一别累月,如隔三秋,待手中事情处理妥当,便去探望你,带去的小赤狐可还喜欢?这是红枣上月方才下的崽,瞧它毛发淳正,想必你定会欢喜,寒风愈烈,望自珍重!”
严归云体内的小人眼看要爆起,什么叫如隔三秋?什么忙完就来看你?嘿!还有共同养了只老狐狸,叫什么?红枣?我还枸杞呢!!!
其实叶安经常给上官玥写信,往常就算不是大伙儿一起听,也是由桃月来念,没人觉得有何异常,或许在大伙儿心中,如没有严归云他们二人走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吧。
只是此刻,总觉得有些许的怪异,严公子更是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在发芽抽枝,尤其看了上官玥貌似心情不错一直上扬着的嘴后,他的心中有一团越烧越旺的火正融化着心肝脾肺,欲破土而出,烧他个昏天暗地。
“桃月,你给叶将军回信,叫他保管好那批火药,有任何问题速速派人来报,还有守完今年年关,安排过了上元节我和他一起去西昌谈茶马道的事宜。”上官玥停顿须臾,指了指地上铁笼子,“把它抱过来我瞧瞧!”
桑落走近铁笼子,蹲下身伸手缓缓将那团火红抱了出来,果然是只幼崽赤狐,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天气太冷,它似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半闭着被长睫遮掩住的双眸环视一圈,竟无半点害怕之色,这模样神情猛的一看倒和上官玥有几分相似。
小狐狸任由上官玥纤细的手指抚摸自己的头顶,一副享受之态。
“这狐狸虽小,瞧着像是通人性的,小姐,为它起个名字吧!”桃月倒是满心欢喜。
严归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桃月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有这小狐狸打疫苗了吗?谁知道有没有狂犬病、鼠疫、脑膜炎?
上官玥:“我瞧着它欢喜不过,就叫它喜萌,如何?”
严归云:喜萌?一点都不萌,我看丑萌还差不多。。。
喜萌像是听到了严公子腹诽一般,恩赐般的瞪了他一眼,严归云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记眼刀。
桃月一脸的笑靥如花,“喜萌,喜萌,岁月欢喜,萌心初动。小姐,这个名字真好听。”
严归云:笑屁,萌新初动,初屁……
正当他有些控制不住要往爆粗的方向偏移时,花朝一脸崇拜的盯着桃月,跟着拍马匹:“好名字!”
严归云嘴角一抽,对着好不容易客服害羞勇敢跟在桃月后面搭腔的花朝一个白眼:“花营长,不躲着桃月了?”
花朝气结:“你……”
严归云正一肚子邪火没处撒,“你什么你?”
花朝莫名其妙道:“我……”
严归云:“我什么我?”
桃月有些好笑,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花营长何时这么吃瘪过,打圆场道:“好啦,你们两个吵到喜萌了。”
这下又踩到严归云的尾巴,“一只小狐狸,至于么?是因为送狐狸的人吧!”
上官玥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语气不悦道:“严归云,我给你脸了是吧?”
众人一脸的“你他娘的今日是跟着那和尚吃错药了么?”
寒风把雕着花的木窗吹得嘎嘎作响,严归云梗着脖子,一脸的视死如归,心绪不平。
我特么不就说句你的叶将军么?至于动这么大的怒?
“我他妈就知道,我连一个备胎都算不上,就是一个挡箭牌,是你这个把生命都不当回事的女魔头用来挡东叔的牌…”严归云悲愤又委屈喊出了这句,转头跨门而出。
上官玥:“???”
众人:“………”
上官玥看了眼身旁的桃月,一脸难以置信,“这小子方才是吼我了是吗?”
桃月尴尬的喝了口眼前冰冷的茶,掩饰的假咳两声,“应该是生气了。”
“他生哪门子气?”上官玥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