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女子体内,子蛊永不会爱上母蛊。
但若母蛊意志不坚决,忘却的情又记起可就难熬了。
霍晏礼拿到蛊虫,歇息两日便马不停蹄赶往燕安,这两日,沈临熙倒没再折磨清欢。
清欢大病未愈,又被那般刺激,心悸症发作。
系统提示着他,若真将人折腾死,他可就没法子对抗婉妃宫斗系统。
沈临熙大发慈悲不再施展他的英雄救美,让清欢静心养了几日伤,人养的气色好些。
沈临熙没什么善心,自幼养尊处优,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生平第一回这么哄个女人。
他原想着清欢乖乖听他话,顺利爱上他,让他收回政权,他也可以让她享几天的荣华富贵。
就比如现在,二人坐在床榻,他今日又施展了苦肉计,为让裴氏兄弟给清欢买药治病。
他假意被裴氏兄弟欺凌,而这慕又被清欢撞见,爱意又上涨至四十,使得沈临熙心情大好。
清欢眼睛哭的发痒红肿,她拉扯沈临熙的手,给他包扎上药,而后道了句,“临熙,我想见师父。”
沈临熙眼皮垂下,被遮住的瞳冷的瘆人。
他自不是喜欢清欢,甚至连在意都谈不上。
但他自幼顺风顺水,哪怕要天上的星星,钦天监也会鞍前马后,想法设法为他摘下来。
自从到绿萝村却在一个农女前屡屡受气,他都这般讨好她了,她还是满心满眼只有霍晏礼。
活人比不过死人,他勉强能接受。
但这几日他的苦肉计,都是假戏真做,仍未取代黎衍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周身气压极低,笑意却愈发温柔,“姐姐,那我努力去求求裴氏兄弟,争取让他们允许你跟黎衍见你一面。”
清欢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果断摇头,“不行,你要去求他们,他们又要对你用刑了。”
“我自己想法子。”
清欢想见黎衍并非是思念,而是想到那日黎衍同他提及的会镇魂的道士。
清欢想将叶柔魂魄镇压,更想问有没有其余法子能渡娘亲投胎转世,每日沈临熙为她受的欺凌,清欢皆看在眼里,她实在良心难安。
但娘亲投胎转世也是她无法舍弃的,不能再这般拖着,让无辜之人牵扯进此事。
沈临熙审视起她,只觉虚情假意。
霍晏礼快马加鞭从燕安赶来,沈临熙晃悠解药不大情愿地丢给他。
他如今见着霍晏礼便觉心烦,大费周章最后给他铺了路。
若非婉妃的宫斗系统让他沦落至此,这解药他是不可能给霍晏礼的。
装潢华丽的内室,沈临熙矜贵的眉眼满是恶劣,他同霍晏礼道着,“清欢患了心悸症。”
霍晏礼指尖轻颤,黑眸流露心疼,薄唇轻动,“既然受不了刺激,那便让她忘记我吧。”
燕安以巫蛊闻名,沈临熙曾一度想给清欢下情蛊,让她对自己情根深种,但无奈受情蛊牵引获得爱是虚假的,无法计入爱意值。
但忘情蛊却能用,沈临熙听闻系统之言茶眸亮起微弱的光,才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
时隔半月再见清欢,她病弱苍白,骨瘦如柴,躺在榻上昏睡。
沈临长睫垂落,深思番后道,“孤记得,忘情蛊大病初愈之人不能种。”
霍晏礼黑眸沉沉,见清欢这般实在于心不忍,将放置子蛊的琉璃罐收起。
沈临熙眼底没一点温度,极为好奇道,“姜清欢与霍清清你选谁?”
霍晏礼挑眉看向沈临熙,眸底燃起嗜血的光,二人撕打起来,沈临熙武功不如霍晏礼,落了下风。
沈临熙眼神幽深,一字一句道,“巫族能用蛊虫验出对感情不忠之人。”
“想来公主清醒身侧应有不少人急着表达爱意,可别让人捷足先登。”
“少用你的龌龊心思来玷污我与阿姐感情。”霍晏礼漆黑的瞳晦暗,拔出腰间短匕,琉璃罐的母蛊见血顺势飞入他掌心。
今日之后,他便与清欢再无瓜葛了。
清欢黛眉轻蹙,恍惚间好似看见霍晏礼,她指尖发颤,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他微微一怔,但他自幼跟霍清清身后长大,爱意与亲情混杂,他无法看着霍清清嫁于旁人。
二选一,只能舍弃清欢。
沈临熙坐于榻前,白皙修长的手把玩清欢的秀发,他拽住她的手腕限制清欢行动,拿着匕首将清欢掌心割开,子蛊被血味吸引顺势飞入。
“一个身份低贱的农女,你拿什么跟霍清清相比?”
清欢黛眉紧蹙,疼痛难忍。
霍晏礼泪濡湿长睫,心脏绞痛至极,一柱香后,情绪不再被清欢牵扯。
清欢因心悸症,此时难受至极。
她精神恍惚,也已察觉这并非梦境,她朱唇微动,费力唤道,“霍晏礼,你没事……”
清欢猛地吐出口血来,沈临熙静静盯着霍晏礼,他冷漠整理衣衫,没什么反应。
承受蛊毒的只剩清欢,她意识涣散,也反应过来什么。
二人居高临下,看清欢就如看只濒死的宠物,霍晏礼耐心已到极点,又想念起霍清清,先行离去。
沈临熙嫌弃替清欢擦拭她嘴角的鲜血,冷声道着,“你乖乖听话不好吗?”
乖乖听话不提黎衍那瞎子,沈临熙今不会对清欢这般残忍,让她承受忘情蛊。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清欢眼角滑落泪水,她撑着最后的意识,费力吐出几字,“霍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