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火如同掏空的灵魂,空有一具躯壳而已。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心里沉甸甸的,冷风吹过来的瞬间,泪水也从眼中夺眶而出。
青石板的尽头,是那个容貌尽毁的女人,她只身站在风雨里,轻轻道:“现在你相信了。”
宋如宁心底腾起一阵厌恶,从腰间扯下那块奇灵火玉放在手心里。
这些年,父皇从没告诉她这块玉石的来历,只说这块奇灵火玉象征着她的身份。
看她的眼神常常是复杂的,失神的,孤寂的,甚至她总能感觉父皇透过这串珠子在看别的,眼底是他的意难平。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
宋如宁哽咽道:“这串破珠子,还给你。”说话间直接将那串奇灵火玉扔了过去,“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她转头跑去了别处。
天似乎更阴沉了,雨也跟着大了起来。
萧璇青望着滚落在脚边的玉珠子,瞧着大雨中的背影,眼睛里的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她蹲下身,捡起那串奇灵火玉,她不在宋如宁身边的这些年,是这串珠子一直陪着她,而她们母女本不该分开了十八年!
宋如宁站在诺达的皇城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只要一睁开眼,泪水就会拼了命地跑出来。
有家,仿佛又没有家。
最后,她跌跌撞撞去了百桦居,百桦居里空无一人,自从上次梨香苑着火,她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住过了。
仿佛只有这里才是属于自己的空间,她不用面对温贵妃,也不用面对那个毁了容的女人。
她跌坐在文椅上,眼泪汪汪,心是空空的,麻木的。好累,也好困,人生从没有这一刻这么累过,很想就这么睡过去,什么都不再理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百桦居里有灯盏亮起,她趴在桌子上微微抬起头,见是纯枝正点着灯,而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湖蓝色披风。
“公主醒了?”纯枝放下手上的灯盏道。
宋如宁轻道:“你怎么来了?”
纯枝道:“贵妃娘娘刚才也来了,她见公主穿得单薄,就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搭在公主身上。”
宋如宁道:“母妃去哪里了?”
纯枝道:“贵妃娘娘回去了,娘娘怕公主不愿意见她。”
她在熟睡间,挂在脸上的泪水早已经被温贵妃擦干。她摸着厚实的披风,心底五味杂陈。
纯枝道:“贵妃娘娘走的时候,在门前哭了好一会。”
宋如宁静默不语,再抬起头时,眼角已是一片雾气。
纯枝小心翼翼道:“其实,贵妃娘娘真的很疼爱公主。”
宋如宁双手撑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啪嗒啪嗒滴在梨花桌子上。她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是温贵妃亲生的,这些年她早就将温贵妃当成自己的母亲,去爱,去保护。
一个人是真心又或者假意,日子久了总能感受出来。温贵妃对她视如己出,一直都在用心呵护着她,这份十年如一日的好,是装不出来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公主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些。”
宋如宁抬起头,冗长吐了口气,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她的确难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