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而我,还能像这样躲藏多久呢?” 难道每来一个人质疑她与般般,就让杨戬出去处理吗? 当她生出私心,想要忤逆天命,为自己牟利时候,她受到了惩罚,被告如若她一直安分,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端;当她隐姓埋名,消极处世,故意避开外界一切,整天只围着般般打转时候,又被告,这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她还是被推到了潮涌边缘。 这世道到底是要她怎样? “论如何……” 妲己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她偏头看了看杨戬:“论如何什么?” 杨戬:“没什么。” 妲己凝视着他侧脸。很多年前她也曾对这一张皮相动心过,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时隔这么多年,那点青年人特有初出茅庐劲儿早已消失殆尽,他内敛,他沉稳,他会了虚与委蛇,会了只说三分,会了再不轻易剖心。 也许放在一千六百年前,他还会安慰她,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现在他已不敢这样轻言。男人承诺是最不值钱东西,以前情到浓时,他们也不是没有许下过海誓山盟,结果还不是那样。他自己也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愿再费苍舌,徒惹她嘲笑。 他们都变了,别选择变了。 回到灌江,般般正乖乖坐在院子里,等人回来。 “娘亲!”她一看见他们下了云头,便跑了过来,主动仰起脸给人看,“哮天犬刚才给我涂了药了!” 仿佛是有某种默契似,一见到般般,妲己和杨戬便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似乎之前根本事发生一样。 妲己仔细看了会儿她脸,肿胀有所消退,伤痕还在,也许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消失。 “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不敢了,真不敢了。” 般般很后怕摇头,然而妲己总觉这样对好像似曾相识。 杨戬道:“把弹弓给我。” 般般掏出弹弓,双手呈上交给杨戬。 然而杨戬只是把那枚银弹取了走,仍旧把金弓留在了她手里:“你还没有武器,身上总留个东西防身。金弓银弹结合起来威力太,你控制不住,我只收走银弹,金弓你继续用着,以备不时之需。” 般般懵了一下:“这只有弓没有弹,还怎么用?” “你只是没有银弹,不代表没有其他东西代替。”杨戬随手抹了一指泥,搓成泥丸,置于弓弦上,“你看。” 他长臂一舒,那泥丸如同离弦之箭射了出去,撞在墙壁上,立刻把墙壁撞出一个圆坑来。 般般瞪了眼睛。 那可是现搓泥丸!不仅没有被墙撞碎,还反而把墙撞出一个坑来了吗! “亦可以如此。”杨戬又折下一根树枝,轻拉弓弦,树枝直射而出,稳稳扎在了墙缝里。 般般惊呼:“好厉害!”没想到这金弓单独用,也这么好用!而且杀伤力不轻不重,刚好适合她。 杨戬道:“方才那,适用于远距离攻击,若是敌人近在咫尺,来不及拉弦,你便这样——” 他抬手,举起金弓,朝自己胳膊狠狠剐了下去! 随着般般一声尖叫,只见弓弦霎时如刀锋一般,切菜似切下了杨戬半块肉来! “真真真君……” 般般吓都说不利索了,然而眨了眨眼睛,杨戬手臂又完好损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演示一下罢了。”他微微一笑,“让你看清怎么用即可。” “吓我了,吓我了。”般般拍着胸脯,“这弓弦这么锋利,不是也很容易伤到我吗?万一我又跟今天一样了怎么办?” “那是因为你握弓姿势不对,也怪我没来及教你。”杨戬把弓还给她,在她身边半蹲下,臂膀环过她后背,手把手开始教她如何正确握弓。 般般一边着,一边忍不住打量近在咫尺杨戬。 和每次授课时一样,他在教她新识时候,语气总是这么平稳耐心,又不显枯燥乏味,惹人困倦。他眼睛很深邃,注视一样东西时候,脸上会露出一种很认真表情。 般般想,真君不收弟子,真是太可惜了。 “懂了吗?”杨戬抬起头来,问她。 般般点了点头:“懂了。” “好,那你自己再试一试。”杨戬松开她,站了起来。 般般仰头看着杨戬,那种沉稳有力长辈与上位者气息远去了,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如果她有一个爹爹,会不会也这样手把手教她呢?红孩儿小时候,牛魔王会不会就是这样教他呢? 她被自己这个想吓了一跳,登时深感自己礼与僭越,赶紧在心里告了声罪,老老练弹弓去了。 晚上,她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写着悔过书。杨戬念一句,她写一句,写那叫一个引经据典,痛定痛。 写完后,杨戬让哮天犬去北海送信,般般则洗漱一番,很快倒头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