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是如何攀上国子监司业的,还会替他出头。
自回来后,他就差人去打听,到底那书肆和司业老爷是什么关系。
却只知道那日过后两人就再没交集,而那小楚秀才没过几日,就进了国子监,留了一日才出来。
按理说这件事应该报给他们少东家,毕竟他人也在国子监,对于此事肯定比他了解。
可陈掌柜怕对方以为自己办事不力,这点小事都要劳烦他亲自动手,因此也按耐不动,想着今日书船来到,只要能找到几个名人为精选集作序,使得精选集热销,少东家一高兴,那这点小事就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动动手就解决了。
正当他幻想时,被他派去河边的伙计回来了。
伙计一身臭汗,额头上的布巾都已经汗湿,一进门就扶着椅子喘气,一看就是跑回来的。
陈掌柜皱着眉头,先吩咐旁人给他递个帕子擦擦,这才开口问具体情况。
伙计喘了口气,终于缓过气来,将自己看见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他也是一早就等在秦淮河边,就盯着人群猛瞧,看看哪个像是掌柜口中所说的大儒,掌柜的提前给他看过画像,只是上面都是些长胡子的老头,偶尔有个点痣的还好认,其余的看着都差不多,他也是很为难。
在他试探地接近几波儿后,只有一两个人会搭理他,其余人别说跟他说话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眼里就只有那艘破船里的书,让人怀疑那些书是不是他老婆变得。
然后没等多久,他就发现一条船边起了骚动,原来是有人发现船上的书是伪书,还当众戳穿,伙计本以为他们会打起来,但结果就是那书客自认倒霉,戳穿的那个人还堂而皇之地呆在那里,替那些眼高于顶的文人们鉴书。
看过热闹后,他本以为不干自己的事,但因为那人身边人太多,他被挤过去,才听到原来这人也是开书肆的,还就在三山街,那人跟旁人说的位置他也听到了,越想越觉着不对。
那位置不就是掌柜的想买下的铺子吗?
这人难道就是给掌柜气受的小秀才?
一时间他连正事都忘了,就藏在一边听他和人说话,越听越觉着这真的是掌柜嘴里装模作样,自命不凡的人么?
即使他听不太懂,也能从周围人反应中得知,这小秀才是有真本事的,要不怎么这么多文人对他一脸佩服,还约好之后要和他一起喝酒探讨。
再之后那小秀才走后,伙计又和几人搭上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人愿意作序,他这才急忙赶回来告诉掌柜的。
听到找到一人,陈掌柜本来难看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但听到那楚易大出风头,心里实在哽得慌,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有一个伙计过来说富春堂的掌柜从那书肆里走出来,还满面春风,不知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勾当。
若说只有楚易的话,陈掌柜还没太当回事儿,可一涉及到万卷楼的劲敌富春堂,陈掌柜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高声质问道:“你说什么?他是何时去的?”
禀告的伙计哪里知道,这回也只是他出门去采购路过,才发现这么一桩事儿,只好诺诺应声,连道不知。
“不知道你就去给我打听!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快去!”
那伙计只好又出了门。
陈掌柜脸色铁青,胸膛连带着肚子大幅度起伏,让人看着都担心他一不小心厥过去。
他平复了会儿心情,暗自觉着不对,那唐掌柜他了解,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那书肆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亲自上门?
感觉自己一个人想不出什么办法,陈掌柜打算出门和别的分堂掌柜聊聊。
刚从河边回来的伙计小心躲开,心里暗自盘算:堂堂万卷楼,对付一个书肆都这么费劲,咱是不是该找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