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潇潇真的不心虚么?
她很心虚,甚至心虚到对出版社的编辑说,这本漫画她只画了前十章,后面会陆陆续续地画到结局。
为什么孟潇潇即便手中有全本漫画,却要撒谎说自己没画完?
很简单,她就是怕出现被孟想向大众曝光的情形。
如果她直接拿全本投稿,大家会怀疑她。
可如果她说这是连载漫画,自己还在一笔笔地绘画中,这种怀疑就会大大消减。
然后,她再苦练画风,拿出孟想的稿子,一笔一笔地照着画一次,再把手动复印好的东西,发给出版社。
目前出版社对孟潇潇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孟潇潇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偷窃,孟想漫画里的这些情节,也不是什么开天辟地的新颖情节,全是狗血套路,她孟潇潇多思考思考,也能画出来。
只是她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想而已。
这本漫画原本也就那样,会有今天的名气,不过也是撒钱营销的结果,而出版社能答应出版,也是看在孟潇潇的面子,毕竟有哪个出版社,在只看了前十章就答应出版新人作者的漫画呢?
这本书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名气,漫画本身的功劳,也就小拇指这样一点点。
孟潇就这样,用一个又一个的借口,粉饰自己的心虚。
所以当她面对戴琪禹的质疑时,她感到大受冒犯。
当父母出手打她时,她蒙受天大冤情。
在保姆出来维护她的时候,孟潇潇哭得惊天动地。
老保姆义愤填膺,更加愚蠢无知,竟要大骂戴琪禹。
“你们现在的官都是这么当的么!上门来冤枉受害人家属!”
孟想纠正:“我是受害人,但你们不是受害人家属。”
孟岩和陈彩婷望着孟想这波澜不惊的表情,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孟想真的要和家人断绝关系么!
她竟然不是光作秀给大家看而已。
而是认真要和家人断绝关系!?
孟岩知道自己说了绝情的话,可他没想到,孟想能比他更绝情。
保姆也没想到孟想会用这样无所谓的表情,说如此绝情的话,于是她也不甘示弱;“谁稀罕啊!”
陈彩婷突然大骂保姆:“管你稀不稀罕,我们稀罕!”
老保姆不可置信,要知道陈彩婷之前可是说过,拿她当家人的!
前年春节,她被拉上桌吃饭,大家其乐融融过年的画面历历在目,那时家里只有三口,没有孟想。
然而下一秒,陈彩婷却说:“我从前是可怜你有个懒惰啃老的孙子,才让你留在我们家。你让孟想跟你孙子谈恋爱,我没同意,你现在是气不过对么!还要煽风点火!卑鄙奴才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攀附我的女儿。登徒子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老保姆震痛:“夫人,您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孙子他……”
陈彩婷也还算温柔有礼的名门,如今竟是被气得破口大骂:“刁妇,凭借我对你的尊敬,你现在还想上房揭瓦,骑在我们头上了撒野了!”
老保姆也不是吃素的,她将围裙一扔,“既然这样瞧不上我,我从今往后不做了!你们另外请人吧!”
眼看唯一要维护自己的老保姆要离开,孟潇潇连忙挽留:“秦奶奶,您别走!”
老保姆扶起孟潇潇:“潇潇,我看这里也容不下你了,不如你跟奶奶走,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奶奶了么?”
孟潇潇迟疑了,“这件事……您也有错啊……”
老保姆吃惊:“什么?”
孟潇潇松开了保姆的手,捂着脸,委屈又憎恨地望着父母一眼,“是,是我不懂事,是我鸠占鹊巢,一个假千金,竟然还赖着不走,是我高攀,我本该被一个残障女人养大,然后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你们给了我希望,现在又亲手毁灭了希望。”
她说完这话,就哭着转身跑上了楼。
孟想忽然笑了,她看戏一般对戴琪禹说:“那她倒是走啊,也没见她离开,反而乐颠颠地往回跑了。”
戴琪禹俯下身,听完,也牵起嘴角。
他没再多说什么,接过孟想的行李,“走了,想想。”
于是,孟想和戴琪禹就这样离开了,一路到大门,有说有笑,连头也没回,看也没看一眼那对悲痛欲绝,挽留不成的父母。
深夜下了一场大雨。
老保姆走了,屋子一下就冷清了。
孟岩和陈彩婷彻夜不眠,相对而坐。
楼上时不时传来孟潇潇的哭声。
她像是故意要闹给谁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闹出一些动静来引人注意。
孟岩实在忍无可忍,说:“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毕竟家里已经少了一个女儿了。潇潇呢……也的确是受了一些委屈,漫画的事情,是想想不对,可那孩子也是倔,死活不承认错误。站在潇潇的角度上而言,是不能够理解。”
陈彩婷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孟岩:“是不是潇潇画的,谁知道呢?”
孟岩:“不是你说潇潇画的动植物,和那漫画里的一模一样么?”
陈彩婷摇摇头,“我们不是专业的,谁说的是真话,谁说得是假话,我们也无法辨别,对吧?而且,如果是想想撒谎,她怎么还能扛着这样巨大压力,坚持到现在?被逼到这样的地步,那孩子也没松过一次口……”
孟岩又要跳脚:“你不确定,为什么要跟我说潇潇可信!你这不是误导我么!”
陈彩婷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懦夫,遇事就只知道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