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学楼,陆宵提出想逛校园的想法,得到同意后,两人就不紧不慢的游荡在学校各个地方。学校本身的占地面积是非常大的,如果细细游览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走完的,只能略略介绍,到陆宵感兴趣的地方稍作停留。
傍晚的晚霞如同油画,云层层层相叠,各种色彩纷呈,与其说天空是一幅画,不如说,是太阳的画布,所展示的都是光芒的作品。每一幅都独一无二,无法复刻。可美好的事物,终归是极易消逝的。所有曾经刻骨铭心的事情,也都会在时间齿轮间被磨平治愈。
“那栋楼是做什么的?”
陆宵指着一栋古朴典雅的老楼,常青藤在楼墙上肆意蔓延,为老楼平添几分神秘的气氛。
“老音乐楼,已经不用了,去看看?”
“好。”
虽然看着年代久远,但是老楼的每个角落无一不透露出设计者的精雕细琢,古老繁杂的花纹沿着走廊延伸,镂空雕花的木窗蒙着少许尘,就连每一阶台阶,都满是设计感。老楼顶上有个钟楼,整点便会鸣响起像古庙那般庄重威严的声音。光影斑驳,岁月冗长。
三楼的一间教室门锁似乎坏了,半开的门在阳光的照射下划出一道分界线。两人走进教室,一架略破旧的钢琴摆在靠墙的为止,地上散落着一些已然泛黄的纸,褪了色的模糊不清的五线谱还在无声诉说。
叶煦幼捡起一张残破的五线谱,垂眸看着。陆宵则是走到了钢琴前,用纸巾将座椅和黑白相间的琴键擦净,过了一遍,虽然看着荒废了很久,音调却是基本准的。
指尖再次落下的时候,跳动的音符组成了乐章,像风拂过森林,如鱼越出水面。
“是舟月的曲子。”
待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幕的时候,叶煦幼开了口。陆宵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等等……”
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叶煦幼的脑子里窜了过去,快的差点无法捕捉。
“乐谱,陆宵!乐谱只有一到七的数字。”
“你的意思是,那串数字有可能是某首曲目的谱。”
“不能说百分之百,只是暂时有这个可能。”
“对了,今天凌晨三点第三个早上六点第七个还有早上七点第四个都回去了,但是唯独第七个回去像是受了刺激。”
“第七个……”
叶煦幼记得的,第七个失踪者,是她们学校同一年级的一个女生,也就是当时在社团活动时听到旁边女生讨论的那个。
“先不想那个。”
陆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张纸,上面是之前叶煦幼列的数字,按那个顺序,陆宵把后面几个也补了上去。
“那就先试试看,当简谱。”
叶煦幼看了看纸,放到了钢琴谱架上。陆宵边看着边弹奏起来。
“有几段短暂的曲调,感觉有些熟悉。”
“换个顺序再试试?”
“好。”
换好顺序后,陆宵又弹了一遍,弹完后抬头看着叶煦幼,叶煦幼微皱着眉,下巴埋在手指间,摇了摇头。于是陆宵又进行再一次的换序。
第三次。
第四次。
在第五次陆宵弹奏结束时,叶煦幼哼唱着接了下去。
“我不记得是什么曲子了。”
“没事。”
陆宵根据叶煦幼哼唱的音节,在钢琴上面弹奏起来,叶煦幼则跟上陆宵的步伐把简谱记了下来,很快,一首完整的曲谱得以展现。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角,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在下着。山林里起了薄薄的白雾。一个身形修长带着墨镜的男子手捧一大束向日葵,在墓园的小道上走着。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似乎终于到了目的地,男子在一块雕刻的格外精致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男子墨镜后锐利的眼眸在触及墓碑的那一刻柔软下来。他俯身拿掉碑前已经开始干枯的向日葵花束,放上新的沾有雨露的花束。他用戴着戒指的左手勾下了墨镜,单膝跪蹲了下去。
“别嫌我烦,你不喜欢没有朝气的花,我来给你换换。要不我下次给你换一种花,好不好?那些家伙已经安分了,你不用担心这个。她现在大三了,是个聪明的孩子,许闻鹿还没有认她,她出了点意外,忘记了些事情,不过也好,不见得拿回身份利于她成长。”
男子伸手抚上墓碑,指尖轻轻的扫过碑文。
“我最近用那首给你写的歌布了场游戏,你以前总说那首歌写的不够好,现在就将就着,我也没办法改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来我梦里,只要你来,噩梦也是会变成好梦的。说到梦,我前两天梦到我们初中的班主任了,那个长的特别像浣熊的,你以前在教室偷吃零食经常被他抓,每次都要拉我下水。”
男子顿了顿,眼角已然泛红,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卸下所有的面具,暂且的流露出所有的真情。
“溪时,我可能永远都只能在黑暗里做个坏人了,你别怪我,我很怕你生气的。”
男子狠狠的揉了把脸,静默的蹲在碑前,眼眸中的情感,像秋天灰蒙空景下飞过的群鸟,萧索悲凉。待到眼睛的红已经褪去,男子倾身将额头贴着墓碑。
“我走了,过几天来给你换花,乖,在那边别随便闹脾气,如果被欺负就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风拂柳朝气蓬勃的花瓣,水露沿着花瓣边缘坐滑梯一样坠落,破碎,消逝。
基于两位亲爱的舍友帮她拦下了那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叶煦幼也就不跟陆扁舟计较她隐瞒身份的事情了。
不过在音乐楼得到的大线索,以及新的疑问,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