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螃蟹过敏,但为了保证菜肴的味道符合宋姑娘的口味,他还是每一样都尝了一口。
时间已然过了饭点,陈吉顺心下越发焦急。
明明昨日这两人还好好的,怎的今日过了约定时间这么久,宋姑娘还未过来,难不成当真出了什么岔子。
可主子今日是派的鹤秋去接的人,想来上京城还没人敢不给谢小侯爷的侍卫面子。
正想着,陈吉顺眼前一亮,侯府的马车赫然出现在视线里,飞速向酒楼这边驶来。
“来了!来了!主子,宋姑娘来了!”
陈吉顺声音都变了调,急吼吼地冲到窗边又仔仔细细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自家马车。
谢燕昭精神一振,眼底的阴鸷一扫而光,嘴上虽还说着嫌弃的话,可唇角却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边,与陈吉顺一起朝外看去。
马车在酒楼前停下,鹤秋从辕座上下来,将缰绳交到门迎的手里,径直跨进了酒楼。
陈吉顺傻了眼。
这……宋姑娘呢?怎么没见从马车上下来?
他甚至都不用眼睛去看旁侧之人,那人身上阴沉冷戾的气息便已经如刀一般飞射出来了。
陈吉顺还保持着趴在窗上一动不敢动的姿势,忽听得身旁男人冷笑了一声,而后余光就瞧见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了句听不出感情的“甚好”,重新回到桌旁坐了回去。
陈吉顺僵着身子转身,恰好此时鹤秋推门进来,他急忙问:
“怎么样?可是宋姑娘家里遇到点什么事,等会儿才能过来?”
谢燕昭唇角绷成一条直线,森冷的视线也落在鹤秋身上,然而细看下去,那视线之下,又似乎掩藏着一小片未熄下去的亮光。
鹤秋第一次被这种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斟酌了一下,道:
“属下无能,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宋姑娘,家中也没人。问了邻居,邻居说……说宋姑娘一大早便往……庙慈巷去了。”
陈吉顺听得心都凉了个透,庙慈巷,那是许温言家府邸所在的巷子。
他沉默地站回到谢燕昭身侧,觑着自家主子晦暗不明的神色,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庙慈巷?许温言?”
谢燕昭冷笑。
这次他没如同往次那般暴戾,反倒只是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静得针落可闻,与楼下街上的喧嚣仿佛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大约静坐了一刻钟,谢燕昭忽然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己的腕骨,从位置上站起来:
“走吧。”
他的神色淡到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陈吉顺和鹤秋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才朝着门口迈出两步,门外忽然传来掌柜的敲门声:
“小侯爷,有位姓宋的姑娘来找您,说是昨日与您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