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调查结果,果然不出你所料,是沈凌从中挑唆,沈凌的姨母魏氏是章家二房的正妻,这次死的人是大房章珣的小妾刘氏。”
鹤秋将信递到谢燕昭手里。
谢燕昭飞快浏览了一遍,眸中霎时布满寒霜,冷笑道:
“陆芸妄图将手伸到我院里搅弄风云,实在是自己找死。”
鹤秋:“可要现在将人捉来?”
谢燕昭将信烧了,火舌舔到信纸,猛地一下蹿了起来,将谢燕昭的面容衬得忽明忽暗。
“不急,且让她做几日梦。”
“那宋姑娘那边……”
谢燕昭擦手的动作一顿,闭眼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也不急。”
末了,在鹤秋临出门前,他又叫住他:
“章首辅近日不在京城,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让他知晓此事。”
沈凌和魏氏专挑章敬中不在京中之时发难,便是瞅准了要在他回京前将此事盖棺定论,只有让章敬中尽快知晓此事,才能将事情压下等他回京再做定夺。
陈吉顺不明白谢燕昭的意思,待到鹤秋走后,挠了挠头,问:
“爷,为何不直接将宋姑娘带回来?您是定安侯世子,您若是去,定不会有人阻拦,况且您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何不干脆替章敬中清理了门户。”
谢燕昭睨他一眼,笑得一脸乖张: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宋玉的事情,自有章大人和官府定夺。”
陈吉顺:我信了你才是有鬼。
见陈吉顺一脸不相信他是那种能按规矩办事之人,谢燕昭更乐了,难得好心情给他解释道:
“远的不说,就说这两次我又是护着她不被梁竞川所伤,又是带她骑马,邀她去酒楼,结果呢?”
陈吉顺觑着自家主子神色,摸不透他现在对宋姑娘到底什么想法,遂没敢搭腔。
谢燕昭也不恼,嗤笑一声,似是自嘲:
“结果她还是一心只想推开我。所以嘛,我想通了,这事我不能太快护着她,且等一等,人在黑暗里走的久了,才会依恋难得投下来的那束光。”
陈吉顺撇撇嘴:是谁一面说不护着她,一面叫鹤秋派人暗中将人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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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宋玉没让许温言跟着自己一起。
她被那些家丁带着直接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极其荒凉的别院,只留下一个婆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宋玉被软禁在院子里,好几天没有一点动静。
起初她还能淡定地照常吃喝,甚至还央那婆子带进来两本医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渐渐坐立难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给那刘氏用错了药。
直到第三日吃过午饭,那日的管家才出现,请她上了马车。
宋玉心中忐忑难安,她不知道自己要被拉去哪儿,在密闭的车厢里,她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种失控的惶恐随着马车前行而愈发明显。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宋玉心里一惊,就听外面传来谢燕昭特有的张扬笑声:
“哟,这不是首辅家的马车吗?王管事这是打哪儿来?”
外面明明人声鼎沸,可宋玉耳中就只剩了他的声音。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方才那些惶惶不安确实在听到他的声音时,逐渐平息了。
她微微握紧了掌心。
那王管事从辕座上跳下去,恭敬道:
“见过世子。”
听声音他应当是指了指车厢: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我们老爷才回来,便吩咐小的将人带去审问。”
“哦?”谢燕昭声音轻佻,似笑非笑,“首辅大人这是要私设公堂?”
王管事陪笑:“世子说笑了,我们老爷说了,只是例行查问,若是证据确凿,该移交衙门还是要移交衙门的。”
宋玉听见谢燕昭声音淡了下来:
“唔,那便赶紧去吧,可别耽搁了你家老爷问话。”
说着,传来几声衣摆簌簌的声音,谢燕昭似乎退后了一步,将路让开。
那王管事应了一声,须臾,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宋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在车轮辘辘的声音中,一股比从前更为浓烈的酸楚漫上心头,甚至盖过了方才的惶恐。
本已释然的心绪,在此刻又可耻地起了些不该有的波澜。
隔着厚厚的车厢壁,她仍能感觉到那人近在咫尺的气息,他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似乎正在透过车厢与她擦身而过。
宋玉有些难堪地咬紧下唇,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仿佛过了很久,男人的声音才再度从马车后传来,“且慢。”
宋玉猛地睁大眼睛,心底紧绷的弦猝然被人拨弄,她张合了两下嘴唇,还不等发出声音,外面的男人又道:
“恰好我也有事要找你们家老爷,不若就搭一程你的马车,不知王管事可方便?”
那王管事一愣,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道:“方、方便。”
车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车厢内登时变得拥挤。
宋玉下意识别开脸,向角落里挪了挪。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那人的动静,宋玉不由悄悄转回来些,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
这么一看她才发现,男人已经在支着额闭目养神了,似乎从刚进来时视线在宋玉身上转了一圈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打算。
宋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