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反而说服了车夫带路，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沈琰实在不明白王火火粘着自己的理由，若此前可以解释为姐妹情深，此时她吓得双腿颤抖，仍不肯离开。
大概是遵从所谓的游戏设定吧。
沈琰不愿浪费时间，把她拽过了大理寺大门。
上元节为休沐日，大理寺仅剩寥寥几人，见沈琰一行拉拉扯扯的闯进来，立刻团团围住，却又在她亮出令牌后退避三舍。
闻风令，见者如圣上亲临。
游戏中，闻风阁乃周朝情报机构，百姓口中的“朝廷鹰犬”，类似于历史上锦衣卫，平日协查督办大小事务不必通报，凭阁主手谕或闻风令即可。
闻风令共三枚，其中一枚便在副阁主沈琰手上。
正因为能凭令牌借公行私，她才敢一口应下查案。
验尸房中，老仵作等候多时，王火火自觉地留在门口，偌大房中仅有沈琰、顾萧、仵作三人。
沈琰率先开口：“验尸可有发现？”
老仵作长叹口气：“大人莫怪，小人知此事十万火急，但此人死因蹊跷，还需与同僚再议。”
“何来蹊跷？”
“此人非外伤致死，却也不像中毒。”
“尸身除脖颈、手腕、胸口无其他外伤，这几处不足以致命，也未出现唇部黑紫、口鼻流血等中毒症状。尸首面部发绀，皮下红疹，兴许是急病致死。”
古代技术有限，只能到这个地步，但这人死亡时间过于凑巧，绝不是急病那般简单。
沈琰点点头，仵作识相退下。
房中仅剩她与顾萧，沈琰不兜圈子，直接问道：“顾公子，仵作都断不出来，你怎么知道他要死了。”
“香气，”顾萧说道，“迷烟或晕厥粉为不使人发觉大多无香，这人用的效果不强却香味扑鼻，我猜是其他用处，再加上他出门时脚步虚浮，情急之下，害怕姑娘只身涉嫌，一时夸大其词。”
听他这话，沈琰不由得在心底冷笑，顾萧冠冕堂皇，看似处处为她着想，实则是怕她逃走，抓她个现行罢了。
不过仅凭香味能想到这么多，这人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沈琰目光落在尸体青紫的脸上，随后又掀起布，仔细看着胳膊上的红疹，想着顾萧提到的香气，忽然意识到什么。
“过敏。”沈琰抬头看向顾萧，“这人是个门外汉，遭人设计导致过敏致死。”
顾萧则一脸茫然，全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沈琰恍然，中医没有过敏的概念，她一时心急，顺口说出来了。
沈琰略显尴尬的咳嗽一声，解释一遍，顺便说自己是在医书上看的。
顾萧似乎未察觉出异样：“照这么看，必然是熟人所为。”
“不错，少量吸入不会致死，他生前应该长时间接触过才对。”沈琰边说边拿起一旁的衣物。
死者出身不高，衣服是普通的粗布棉袍，头发简单用巾帕包着，鞋袜之中干干净净，全身上下除了腰带和荷包，也没有多余的配饰了。
沈琰翻了翻这两样——荷包内躺着几个可怜的铜板，皮腰带末端系着个编织红绳，红绳下端挂个月白珠子。
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科技加持，沈琰一筹莫展，只好再次转向顾萧，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顾萧摇头。
“那他怎么进来的？”
顾萧无奈笑笑：“下人通报，说是门口有人闹，求见父亲伸冤诉苦，上元佳节临街哭喊，实在有辱风雅，不论真假总是要请进来问问的。父亲不在，只好由我接见，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便再度来了通报，说是姑娘来见。一分神的功夫，这人便跑了。”
“这未免太巧了。”
“正是，我自知不好，抄暗道去父亲书房，见门外有人鬼鬼祟祟，便把桌子上的信换了，躲在暗处，也就目睹了之后一幕。”
沈琰长叹口气，顾萧这话显然真假参半，其中漏洞不胜枚举。
刑警办案，最忌讳的是当事人不配合，沈琰确实可以威逼利诱，偏偏遇上顾萧，对方想必早就备好说辞应付她。
明明求她查案，却又不愿透底，沈琰久违的无可奈何。
“今天到此为止吧，天色已晚，查不出什么。”沈琰掏帕子擦擦手，转身离开，“我安排手下人拿着画像四处问问，明日仵作验尸或许有新的结果，顾公子若想起什么，烦请告诉我。”
顾萧点点头，一道向外走。
门口的王火火已然等得不耐烦了，撑着头昏昏欲睡，见二人出来，眼中满是期待：“终于结束了，咱们去逛灯市。”说着便凑过来，打算抱住沈琰胳膊。
沈琰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料撞上顾萧胸膛，正欲道歉，对方扶住她肩头，兀自笑了声。
笑声刚落，只见一道身影从门口跑来，三两步来到几人跟前，正是顾萧的亲弟弟顾颢。
顾颢看了看几人，目光局促，说道：“大哥，沈姑娘，王姑娘也在呀。”
一旁王火火立刻规矩站好，脸上泛起一层红。
顾萧正色道：“天色不早，顾颢，不如你送王姑娘回府如何？”
顾颢听了这话，急忙答应下来，王火火也不再反驳，乖乖跟着顾颢离开。
顾萧是狐狸成精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萧似乎知道沈琰心中所想，漫不经心的凑近，低声道：“姑娘替我查案，我自然要还姑娘恩情。”
沈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琰没坐马车，自顾自走在石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