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好,已经十二点,接下来安排两人今晚住宿的问题。
“我今晚不画画,需要好好睡觉调整状态,你睡我画室,里面的东西你别碰,虽然乱了点,我等下给你把睡觉的位置收拾出来,你能凑合一晚。”
苏印说的有点心虚,虽然她在他家睡了主卧,但不代表她也应该把主卧让出来。
两人走到画室门口,苏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画室,郕归一同样的表情。
苏印顿悟,立刻手忙脚乱开始整理:“你等我收拾一下。”
说完,她把床上的东西搬到了桌子上,然后神色坦然的看着他。
这就结束了?
苏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能睡了,他还在看什么?
郕归一笑笑:“那就,打扰了?”
“嗯,好,”苏印出门前回头,不忘叮嘱他,“你旁边就有一个洗手间,可以洗澡,设备也一应俱全,我等下关门就不出来了,你不用介意,自便就好。”
郕归一哭笑不得:“我不是第一次来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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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印没睡着。
半夜爬起来喝水,看到郕归一灯还亮着。
她去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
“还没睡?”她惊讶道。
郕归一没摇头也没点头:“你怎么又起来了?”
“有点睡不着。”
“要看电影吗?”
苏印想了想:“好。”
郕归一开门把她放了进来。
两人点了一部电影,但苏印根本看不进去,不是摸点零食就是要喝水,在沙发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抱枕在她手里揉除了各种形状。
郕归一实在看不下去,按了暂停。
“聊聊?”
苏印诧异的看他一眼,有些心虚。
“聊什么?”
“聊聊你为什么现在坐立难安,或者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示好,还有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将头放在膝盖上偏头看他,没开灯,借着电影那一点点的光线,迎着他柔和的目光,苏印收敛了心绪,想了想,说出当下最真实的情感:“我以前总觉得喜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舒服合适,事后回想起那段感情,最让我怀念的竟然是我以前追他步伐的时光,甚至有点分不清真正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自从上次和宋聿谈过后,她现在已经能够冷静自如的剖析那份时间跨度太久的感情。
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选择随便凑合一辈子,非要追求一个很难得的东西,挫败是难免的。
“现在的我有一点迷路,好像得缓一缓才能往前走,但是我又不知道要缓多久,以及如何往前走。”
郕归一似乎对她的话毫不意外,表情依旧轻松:“感情本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人说是爱情是占有,有人说是等待,有人说是尊重,有人说是梦醒时要去见的人,有人说是化学反应。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放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不知道往哪里走,就重新规划好再前行。”
“你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本身先喜欢的人就应该承受更多的紧张,争取或者放弃是我要做的事,你是被喜欢的一方,接受或者拒绝都是你的权利,跟随你自己的心就好。”
道理都懂,但是他会认真的陈述给她听,一般来说,这些话反而有种将自己置于低位的委屈求全,听者反倒会有压力,但是他的坦然让这句话回归本身的意思。
苏印哑然之余,释然了许多。
就像他在电台里说的那样,时机并不成熟,没有做好准备之时,把自己的愿望强加于人,是无礼的表现,包括自己,都是一种不尊重。
而他自始至终都在尊重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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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和苏烟的订婚宴定在万豪国际酒店二楼。
“怎么不进去?”郕归一随着她的动作看向招牌,上面烫金大字——SY。
“没事。”苏印微笑。
要不是门口的牌子,她都忘了,苏印,苏烟,宋聿,SY,好像都没差。
大伯大伯母和宋聿父母一同站在门口迎宾,肖瑾一身酒红色旗袍,手腕耳朵戴着翠的要滴出水的翡翠,苏亦松一身黑色西装,两人满脸喜色。
这里往来宾客无不是商业各位有头有脸的老板,跨国企业,国内知名制造业老总,比之前的酒会还要隆重,这里的人,就算GR传媒的老总单丛阳来了也不一定排的上号。
苏家祖上是做江南丝绸贸易发家的,后来经过改革,变迁,生意渐渐做大,在江浙一带小有名气,直到苏印父母这一辈,苏家在她父亲的手底下开拓了新的市场,除了传统服装业,零售,电商等等都有涉及。
苏家的基业越来越庞大,也越来越忙。
爷爷苏岁山有四个兄弟,山川河海,爷爷是长子,继承家业住在祖宅,其他亲戚则搬出祖宅各自成家,逢年过节才有来往,但也还在管理苏家不同的大小事物,能者优则用。
按理说家族庞大,树大根深,子孙能够承接不少福荫,可早些年日子辛苦,苏印父亲一辈福薄,人丁稀少,爷爷下面仅有她爸爸苏亦柏苏亦松两个儿子,而且,这一辈教育普及的早,丢弃祖传基业另辟他门的晚辈也不在少数。
宾客往来笑谈,因着苏印的身份,前来道贺的人不少,苏印始终笑容得体,她今天出席的意义就是刷脸。
看到她来,宋耳急切的想要冲到她身边,被宋齐远拉住,她只好不情愿的站回原地,苏印回以笑容跟她打了个招呼。
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