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明亮,俯瞰就是整个城市的夜景,浓墨的,风雨欲来的。
“照片是你寄来的。”她确定以及肯定,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你收到了。”他处之泰然,走到客厅,以一个令他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倚着背靠,双手交叠环抱在胸前,深邃的目光打在许湮身上。
她居高临下,直勾勾地看着他,怒火喷薄欲出。
“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看起来很生气,同情他,还是爱上他了?”他面上不作任何的表情,仍能够听得出语气中的讥讽。
“你疯了。”她虚虚握住的拳头,手指已经快嵌入掌心,强忍着以最大的怒火呵斥他的行径,而是以一种过分冷静的语气淡淡吐出几个字来。
“谁疯了?”他丝毫不见恼怒,而是颇有耐心的模样反问她。
她不答,他就站起来,以压她一头的优势,垂眸望着她犀利的眼光,她看起来忍耐了很久,要是长锯齿,大概恨不能将自己撕咬烂。危复想,真能咬得了他,也十分有意思。
“危复,既然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不应该牵扯无辜的人。”她从容而淡定。
他为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个黑暗邪恶不堪的欲望,恨不得把她永远禁锢着,恨不能用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来祭奠。
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偏执可怕。
他的手轻轻挑起来她的下巴,似乎没有费力,却是将她的下巴钳制住了。
“谁无辜?”他脸逼近她一寸,用怜爱的语气,“是他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许湮受不了他这幅装傻的模样。
谁无辜,除了他们自己彼此,谁都是无辜的。
他轻笑:“许湮,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好事?偏偏如着你的意。”
之所以受伤的人会是斯蒂夫,就是因为他抓住了许湮的弱点。
既然她看重人命,那他非就是要别人因为她而不好过。
他当然不会朝她下手,但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怀有不轨的人。
他要用行动让许湮谨记这一点。
许湮的胸腔震颤起伏,怒上心头,鼻尖喘出的气粗了许多:“变态。”
电闪雷鸣,划破长空。
暴雨降得突然。扼住许湮的那一只手微微发颤,愈加用力。
她来得很是时候。
他不管不顾地用掌心压在她的后腰,迫使她逼近自己。
“难不成,这是你第一天认识我。”
许湮注视着他,视线缓慢向下移动,看到他的脖颈上似乎戴着一条略粗的银色项链,但是项链的下端被他藏在黑色的上衣里。
她目光流转一圈,又回到他的眼睛上,十分笃定:“不是。”
所以她对他并非也不是没有一点了解,来之前,她就能够预见到现在这个针锋相对的结果。
她赌一场倾盆暴雨会突如其来。
堵这场暴雨会让他疼痛难耐,就像现在这样,难得的好运气,这一次上天也站在她这一边。
许湮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也只能抵在他的肩膀上了,似乎察觉他们相互紧贴的胸腔那儿,有一个垂挂在他胸间坚硬的物体硌着她,她猜测,可能是项链的点缀。
这种不适与此时此刻两人相处的状态姿势相比起来,不值一提,她很快忽视了
她强迫自己尽量温和。
她以寻常语气问他:“危复,我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她莫名觉得肩头紧了一下。
“除了药物,或者还有充当着在你心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替身。”
后半句,是她根据长期以来的观察胡乱编造出来的。
来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来他叫她“赝品”,想起来原世界里总爱坐在前台看小说的收银小妹说的话“偏执阴郁的男主大概都会有一个死去的白月光。”
虽然听起来是有点荒诞,但是在小说世界里又变得合情合理。毕竟像危复这种反人类的人类,许湮认为自己在原世界里绝对遇不到一个。
果然,他犹豫了。
许湮忍着狂喜,现在看来她并非没有一点优势,何况危复还欠着她一个要求,但是这个机会,她目前还不会轻易用掉。
她要此刻站在一个优势的地位,和他沟通。
“我对你的作用还是不小的。”既有心理又有生理,许湮心想,虽然是很倒霉因为这些摊上他,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也正是有这些作用,才不让她永远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又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要我们和睦相处,顶着这张脸,我尊重你的癖好,不随意与人交往。同时你也要做到,不随意使用任何手段伤害我周围人。”
“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说到做到。”
“好,许湮,记得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