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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凰往事(2 / 2)

是你的克星。”

祂呆滞摇头:“不知道。”

“……废物。”

“项链……把项链拿回来……”美人娇美的脸蛋上不时闪过裂痕,周身的红丝像是拉扯祂的躯壳,又一根根断裂,断裂后又生出新的红丝。

红丝挣扎不休,然后渐渐消失。

祂倒在踏上,身体僵直,嘴里断断续续念叨:“项链……琼……”

国君冷眼旁观,直到祂一动不动,他才转身离去。

阴暗逼仄之地诞生的秽物,也敢肖想人族。

他一个人回到寝殿,甫一关门,一道含笑的嗓音响起:“陛下安好。”

“星衡!”他猛地转头,国师正谦恭地向他行礼,他身后站着冼灼他们,“国师闯我寝殿,以下犯上,莫不是意图造反?!国师失格,呵,那可是个天大的好事。”

“怎会,昶阳国师可是与皇族签订契约的,我若是谋反,定当第一个身死道消。”他连连摇头,却不见惶恐。

“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背叛昶阳。”他勾着嘴角,却没有了笑意。

世界上最不会背叛昶阳的人,就是国师,这是他们成为国师那一天便接受的荣誉与诅咒。所以历代昶阳皇才放心把国家安危交付国师之手。

但当今国君厌恶国师——他需要的是不会背叛国君的国师,而不是分权的百姓之神。

星衡自他第一天登基那日便知,这位国君阴晴不定,喜怒难辨。为了君臣关系不要太恶劣就分了些心神研究国君,或许某种意义而言,他算得上是最了解国君的人,就比如国君藏在袖子里的手,说不定在找什么东西:“陛下,为了我的计划,我可是花了半年的时间在你这里争取时间呢。”

国君袖子里的手陡然紧握,指甲陷入肉里。

冼灼温声开口:“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往事。”夙不悔接嘴:“比如桐凰殿的那位——”

“大胆!”他厉声道,“竟敢辱我国皇后!”

国师:“陛下莫让我难做,您勾结诡炁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决不允许您拿昶阳的国运成全你的私心。先前我对诡炁知之甚少,不敢对您用搜魂,怕万一控制不好变成个傻子……现在好了,我身后都是能人巧匠,世外高人。”

国君惊怒地瞪大眼睛:“星衡你敢!”

国师对冼灼他们歉然一笑,“我的身份不好下手,有劳三位了。”

“若不嫌弃,就由贫僧来吧,刚好,我对此道,算得上熟稔。”澄心淡然道。夙不悔在心里笑呵呵,还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和尚。

“诡炁!”他想起来白天诡炁行动多受限制,由于情绪的起伏,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扭曲骇人,“好啊……孤不会放过你们……”

渐渐的,他双目失焦,耳边听到缥缈慈悲的梵音,好像诸天佛陀……

夙不悔在和冼灼窃窃私语:“国师还真狠啊,要是失败了,你猜他会如何。”

不出意外的话,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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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少时旧梦。

那时,没人叫他国君,而是称呼“二殿下”。父皇予名“阎”,同兄长的“闾”合为“闾阎”,意为兄弟扶持,爱护百姓。

兄长闾,为昶阳最耀眼的太阳,他自幼便从旁人的态度意识到他和兄长是不同的。仲父为皇子师时,对闾最为严格,至于阎,只需堪堪即可。后来幺妹诞生,阿母笑着说:“今后妹妹唤‘妍’,与你岂不亲近。”

闾阎,闾妍。只有纳兰闾是特别的。

不,平凡的只有纳兰阎。

兄长闾为储君,□□前朝莫不尽心育之,夭妹幸宠,天下珍宝莫不有之。只有纳兰阎,挤在中间,不上不下。

兄长为太子,阿父阿母要求最甚,幺妹年幼,长辈见之心怜。于是闾来往书阁朝堂之间,幺妹肆与宫廷内院之里。有一天,幺妹偶遇国师,便立誓寻仙问道。父母应允,兄长鼓励,他看见夭妹敛去旧时华裳,摒弃珠钗宝器,每日同师兄们血汗淋漓。

是那么可怜,他却有些艳羡。

纳兰妍敢做的事,纳兰阎不敢。他在花园石山小憩,意不想国师与幺妹在前头修习法术。他被人吵醒,心有不耐,在探头看去之时,目睹国师含笑的面容。他甚少见过国师,一来国师事务繁忙,而来作为二殿下本就没有立场见国师。

听说国师从先皇在位时就已经是国师了,容貌几十年如一日,不见衰老。他对这样的人心怀各种好奇,比如他是何时来到昶阳,又为何左眼戴了银面具。

他看得出神,身着神官袍的人忽然随意折了根树枝挽起剑风。他吓得躲到石头后,他想,国师一定发现了。皇室不能轻易学习玄门之术,一旦沾染意味着终身放弃继承权,也要签订各种条约。

继承权是兄长的,但他不像幺妹那样得宠,即便再羡慕,也不能像幺妹那样对父皇母后直言——

“阿父阿母,我喜欢那个仙气飘飘的国师,我要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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