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林昭昭并不想多做评论,尤其是对着宋宗其。
“城郊有一片桃林,更是壮观,不过花期已过,只有等明年才能带你去看。”
宋宗其见昭昭终于回应自己,心里有些雀跃。
但连这微小的雀跃也被昭昭的沉默掐灭,他只好自己继续:“若是不愿意等,我们可以南下,去江南的桃林,如……”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惜时如金,不如直接说说林良娣。”林昭昭毫不犹疑地打断他,她丝毫不能理解宋宗其在做什么,若真想履行承诺,又为什么一把火连同她也烧了?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寮房环绕,钻入宋宗其耳朵的时候却如利刃般伤人。
也是,昭昭定是为了林冰玉来的,自始至终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林冰玉原是周府的舞女,她想是受周尚书的命令,在东宫做眼线。”
林昭昭知道阿姊曾是周府的舞女,以为是宋宗其的个人喜好才让阿姊作了良娣,没想到是周尚书刻意安排,想来先前那个冒犯阿姊的男子,应该也是周尚书派来与阿姊接头的。
可阿姊为什么要听令于周尚书,她想继续追问,眼前的帘子却被猛然掀开,宋宗其俊冷的面庞就在咫尺之处。
林昭昭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马上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宋宗其的距离。
可宋宗其却不依不饶地继续上前,直到林昭昭的背脊碰到供桌的边缘,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她退无可退。
“太子请自重。”
她无可奈何,只能出口劝告,看似镇静,内心却像在热锅上煎烤,慌乱煎熬。
佛堂重地,他不可能乱来,林昭昭安慰自己。
宋宗其充耳未闻,欺身上前,双手撑在供桌上,把林昭昭圈在怀里,帷帽的白纱拂过他的手背,激起痒痒麻麻的感觉,
昭昭还在挣扎,缩紧手脚,连他的衣角都不想碰到,动作牵扯着衣袖,偶然露出手腕上的伤疤。
宋宗其呼吸一滞,瞥到伤疤的那一刻,愧疚如狂风般席卷全身,火焰似乎也在他的手腕燃烧。
他靠得更近,几乎可以闻到昭昭身上细微的清香,像雨过天晴后空气里弥漫的气味,沁人心脾,浇灭了他手腕上的火。
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在快要穿过面纱的迷雾,采撷到花心的时候,颈后一阵疼痛传来,失去意识地倒下。
林昭昭吃力地撑起晕倒在她身上的宋宗其,小心地放在一旁,死沉死沉的,看来真的昏过去了。
多亏了柳青云的迷魂香,无色无味,只需一点点,就能放倒一个大男人,而且混在香火中,就算如此谨慎的宋宗其也没能察觉。
药效之大,她虽然服了解药,现在却也感觉有些头晕,不过也好,宋宗其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了,自己也能抓紧机会离开。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这间寮房的后门,溜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早在寻阿姊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间寮房有后门,所以在那侍卫说宋宗其要与她见面时,她坚持选择这的原因。
她林昭昭怎么会如此听话,说见就见,然后活生生被擒住呢?
宋宗其并没有彻底晕过去,他在迷迷糊糊之间,看着昭昭坚决离去的背影,想要拉住她,却无能为力。
他想,八年前的昭昭是不是和现在的他一样,在那火光冲天的破庙里,只能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嘶喊,痛苦地挣扎。